鐘繁星低頭看鐘繁星, 鐘繁星蹲在地上,雙腿并得緊,一手勾著膝蓋,一手拽他褲腳。
她仰頭看他時, 兩個彎眉用力挑的很高, 眼睛也瞪的很大, 還有兩個紅臉蛋, 眼睛濕潤而亮。
怎么看,怎么好像被他欺負的罰蹲似的。
像小貓一樣。
許閑月好笑的屈膝俯身看她,“我說, 你能先站起來嗎?怎么就蹲下了?”
鐘繁星看著突然距離她很近的如沐春風的許閑月, 近的能看到他眼睛里的她。
這次真的是他眼睛里有星星了。
還距離這樣近。
他在看她, 嘴邊帶笑的看她, 還有好香的洗發(fā)露和沐浴露的味道。
明明是想象過很多次的場景, 依然不能保持冷靜。
心跳突然好快, 要死了。
鐘繁星慌張低頭躲開他視線, “腿, 腿麻了。”
許閑月看到她兩個尖耳朵變紅的樣子,徐笑著起身,“站著站著就, 腿麻了?同學你身體不太好啊?”
“也不是, ”鐘繁星變成雙手抱膝, 用輕的不能再輕的聲音說, “是那個, 就一瞬間,腿軟了……”
想到可以當面叫他月亮,有股電流在身體里經(jīng)過,酥的一下,就沒出息的腿軟了。
她不想這樣的,可在喜歡的人面前,就突然做什么事都反常,做什么都不像本來的自己。
太丟人了,又丟人又喪。
“嘖,”許閑月笑著拍了拍她腦袋,意味不明的說了句,“那你以后可怎么辦呢。”
許閑月說完就轉身把從冰箱里拿出來的牛排放到案板上,拿出廚房吸油紙,準備做飯。
感覺到身后還是沒聲沒息的,回頭,看到鐘繁星竟然還蹲在地上。
許閑月笑著拽著她衛(wèi)衣帽子把她給拎了起來,“我拍你腦袋了,所以你腿又軟了?”
“不是,”鐘繁星雙手握拳撐著廚臺,鼓起很大勇氣問,“還有以后嗎?”
“沒有。”
“……”
這條路不通,鐘繁星還記得另一條路,“老師,那我可不可以叫你月亮……”
“不可以。”
“???”
許閑月拒絕的很果斷,鐘繁星愣住了。
許閑月拿著油壺轉身笑說“鐘繁星同學,我們沒那么親密吧,叫這個不合適吧。”
“可是,”鐘繁星絞著手,緊張又不安,還好像被拒絕的要哭了似的,“你不是說隨便我嗎?”
“除了老師和月亮,隨便你。”
許閑月說完繼續(xù)轉身做飯,鐘繁星腦袋已經(jīng)慌傻了,怎么感覺許閑月好像突然生氣了?
鐘繁星訕訕不安,不知道還怎么稱呼他,好像怎樣都不合適,“那,還是叫您教授吧……”
“教授也不行,”許閑月沒回頭的說,“萬一我和你一起出去,你一嗓子叫我教授,好像我和我學生怎么樣了。”
“……”
萬一他和她一起出去?
鐘繁星腦子短路掉,是說他們還會一起出去嗎?
喜歡的人每次在她面前的時候,她腦子不僅短路,還變得雜亂,好像因為他的一句話,一個動作,一個表情,就每秒鐘都從心里生出一種猜想。
猜他是不是生氣了,猜他的意思是還有下次嗎,猜他皺眉的樣子是不是嫌她煩,還有她注意到許閑月好像準備煎牛排,她嘴饞的舔了下嘴唇,前幾天剛和蘇菲姐姐說過她想吃牛排,沒想到今天就能吃到了,還是許閑月做的。
不行了,鐘繁星又慌了,逃也似的跑出廚房,“那,那您先忙,我去擦桌子。”
許閑月開燃氣的手微頓,行,真行,干脆什么都不叫了,直接用個“您”字。
鐘繁星走進宿舍門的時候整個人還都飄著,感覺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不切實際的夢,怎么就和她暗戀的男神去他家了,還吃到了他親手煎的牛排,還被他送回了學校?
腦袋很混沌,爬樓梯時好頓琢磨和回憶,最后歸結于可能是她這么多年打抱不平積的德,恰巧今天男神家缺個小時工。
鐘繁星回到宿舍,內(nèi)衣肩帶分別從袖子里往外一拽,整個內(nèi)衣從衣擺下面一扯,甩手扔到床上,就癱在了懶人椅里。
不管怎樣,今天都可以記入她人生大事頭條了。
什么都不想干,只想回憶和許閑月相處時的每一個細節(jié)。
雖然肯定追不上他的這件事真的很難受,但靠著這些細節(jié)里的糖也可以續(xù)命傻笑幾年。
他愛笑,他很香,他手好看,他廚藝也好。
叮咚一聲響,鐘繁星懶洋洋拿起手機,看到是蘇菲姐姐發(fā)來的語音。
她點開聽,是音色偏尖一點的帶笑的法語,“星星今天過的怎么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