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歡和杜斌斌倆人一起對著腦袋刮涂層,傅一言坐過來后,許清歡就調(diào)了個(gè)頭,腦袋沖著傅一言。
柜臺前三人,許清歡坐中間,她臉對著傅一言,背對杜斌斌。杜斌斌看起來好孤獨(dú),老板就過去跟杜斌斌頭對頭刮刮樂。
清歡偷瞄傅一言,看他一手托腮,一手捂胃,安靜得像個(gè)雕像,只有眼鏡細(xì)鏈在蕩秋千。
剛才沒發(fā)覺,現(xiàn)在才注意到店里好安靜,靜得清歡心底升起一陣怪異,感覺他好像在看她,她沒敢偷瞄,頭壓得更低了,耳朵逐漸由白色變成粉紅。
她越說聲音越低,“老師你不刮嗎?”
傅一言淡道“不刮了,胃疼,你刮吧。”
清歡想起傅一言說的無聊,拿來一沓還沒刮的推到傅一言面前,“老師,你挑一張,我?guī)湍愎巍!?
傅一言剛想挑,想起什么似的,雙手插兜藏了起來,“不是說叫全名?怎么又叫老師了?”
清歡“啊”了一聲,揉了揉耳朵,“好像還是不太習(xí)慣,還是叫你老師吧。”
傅一言翹起了二郎腿,看清歡的耳朵越揉越紅,好心情的微揚(yáng)下巴,“謝謝同學(xué),你幫我挑吧,多中點(diǎn)錢。”
清歡人不胖,但手挺胖的,胖墩兒似的手抓著硬幣念念有詞的用力刮,“中貓,中狗,中中中!”
傅一言抿嘴笑出來,“同學(xué),你這還有咒語呢?”
“對呀,”清歡又念念有詞,“中茄子,中鳳爪,中中中!”
旁邊杜斌斌聽見了,心說還有這招么,他也開始念念有詞,“中美女,中沙灘,中中中!”
清歡“中芒果,中甜橙,中中中!”
杜斌斌“中飛機(jī),中大炮,中中中!”
清歡不甘示弱,“中國,中國,中中中!”
這沒的比,杜斌斌輸了,惡狠狠瞪清歡,清歡手叉腰,一臉嘚瑟樣。
傅一言手背擋嘴,笑得胸膛震。
沒過多久,清歡忽然一拍桌子,舉手歡呼,“中啦!八百!!”
杜斌斌賠的臉都綠了,手機(jī)掃碼,“再來!老板把店里剩的卡都拿來!再戰(zhàn)一千!”
許清歡和杜斌斌倆人熱火朝天刮了一個(gè)小時(shí),杜斌斌實(shí)在點(diǎn)背到姥姥家,清歡中的都沒他輸?shù)亩啵詈蠖疟蟊筝斄艘磺Ф傥濉?
杜斌斌冷靜了,悔恨了,“賭是無底洞啊,一入賭門深似海,從此車房不在手,若問車房在哪里……”
清歡接道“全部都沒在你手。”
杜斌斌差點(diǎn)沒一口血噴出來。
清歡試探說“斌斌同學(xué),要不咱們換一個(gè)店,你別刮,就我刮,我給你賺回來?”
杜斌斌躍躍欲試,傅一言踹過去一腳攔住,歪頭對清歡說“很晚了,回去吧。”
清歡還是擔(dān)心,“老師你回家就吃藥啊。”
“嗯,”傅一言這時(shí)遞給她一張新的刮刮樂紙,“拿回去玩吧,今天謝謝你,本來胃疼不舒服,現(xiàn)在開心了。”
清歡接過去,看到右上角醒目的最大三萬獎金的金黃字體,仰頭看他好看的眼睛,不知道怎么臉紅了一下,猶豫問“老師,你那個(gè)打火機(jī)多少錢?”
傅一言從兜里拿出打火機(jī),晃了晃按著火,他雙眼在火光后面笑看她,“三塊錢。”
“真的假的?”
“真的,兩元店買的。”
“那你等一下。”
清歡低頭從斜挎包里找錢,可能包里東西多,她翻騰半天,找出來三個(gè)鋼镚,“賣我行嗎?”
傅一言歪頭吹滅火光,“你不是用不著?”
清歡眼神躲閃,“我給我爸點(diǎn)煙用?”
“唔,真是……乖寶寶。”
傅一言向她伸手,清歡把三個(gè)鋼镚放到他手心里,指尖碰到他掌心,感覺他掌心肉軟軟的,還熱熱的。
她用笑掩飾臉紅,“謝謝呀。”
“不客氣。”
傅一言邁前一步,手撐開她斜挎包,低頭將打火機(jī)放進(jìn)去。
他低頭間,眼鏡細(xì)鏈若有似無的碰了下她耳朵,放好后抬頭斯文微笑,“送你了。”
清歡耳朵微紅,拉上包包拉鏈,和傅一言杜斌斌說再見,正好看見出租車,沒再多說一句話跳進(jìn)出租車就跑了。
杜斌斌目送清歡的出租車涌入車流,迷茫問“所以言哥,你叫我來是單純付賬,還是?”
傅一言淡道“我胃疼。”
杜斌斌“所以?”
“我虛弱。”
“然后?”
“刮不了刮刮樂。”
杜斌斌“???”
傅一言轉(zhuǎn)身離開,腰板挺得倍兒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