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吾玉打的什么算盤?
李不琢停步,目光移向牛車。
牛車上是之前打傷的那個侍衛(wèi),雙眼緊閉,面色蠟黃,已經(jīng)昏死。
李吾玉一抖袖口,也不管牛車上昏死的侍衛(wèi),遞過來一張赤封印金鎖紋的冊子:“今日終于騰出空來,我便去府學監(jiān)為你的戶籍辦了保單。”
李不琢不動聲色接過保單:“多謝叔父。”
“還有此物。”李吾玉又遞過來一件魚形盛信匣,“直獄神將白大人有禮相送,我替你帶來了,杜燦,把禮物給不琢送進去。”
李不琢心中一動,原來李吾玉是因為白益而來。
李不琢接過帖子,李吾玉邊上的家丁就搬來一個長二尺、寬一尺半的紅木匣子說:“公子請帶路。”
“不勞煩了。”李不琢從他手中拿過匣子,對李吾玉點點頭,“我還有事,先行一步。”
“慢些。”李吾玉向前邁出一步,喊住李不琢,“三日后是你嬸嬸壽辰,到時候來家里吃頓飯。”
李不琢詫異眉毛一揚,李吾玉是想化解恩怨?
腦中卻又浮現(xiàn)起母親在床榻上的病容,李不琢回絕道:“我讀書尚嫌時間太少,抱歉了。”
李吾玉皺眉道:“到時琨霜也會回來,你可向他請教學問,比閉門苦讀要少走許多彎路。”
“不必。”李不琢搖頭。
李吾玉臉色微沉,沉吟一會,攏袖嘆道:“也罷,當年的事鳳南的確做得太過,我不怪你。今晨這家仆沖撞你,我已嚴懲他了,你莫要記恨才好。”
李不琢瞥了一眼牛車,那昏死的侍衛(wèi)出氣多進氣少,看起來已沒多久好活,心中微寒:“李吾玉好狠的手段,這家仆身手不差,定是李府得力干將,就這樣活活打死,就不怕寒了李府其他下人的心,他怎么舍得?”
思忖間,余光見到縣學里幾個路過的學生和門兵正遠遠打量著這邊。
這幾人聽到李吾玉的話,驚訝的同時看過來的目光中還帶著忌憚,李不琢眉頭微皺。
三斤小小的身影這時也來到門口。
李不琢心中一動,說道:“沒想到這惡棍竟真是李府的人?”
一轉(zhuǎn)頭,李不琢對三斤喊道:“三斤,拿副金瘡藥來!”
三斤一摸腦袋,怔了一會,小跑回學舍拿來一副常備的金瘡藥。
李不琢接過去,走到牛車邊,放在昏死的侍衛(wèi)身側(cè)道:“我和他無仇無怨,在街上一時誤會傷他腿腳已非我所愿,叔父卻不必把他打死,畢竟也是李府的人。”
隨李吾玉過來的另外兩個侍衛(wèi)對視一眼,心有戚戚焉。
李吾玉面色一沉。
李不琢背身進了縣學。
剛回到北學舍,三斤上下看了李不琢沒受傷,松了口氣:“聽人說你出門時被人騎馬撞了,怎么回事?”
李不琢把那李府侍衛(wèi)的事情一說,三斤攥緊小拳頭:“真是不安好心,讓他去死算求,還拿藥做什么呢!”
李不琢搖頭道:“你以為李吾玉對那侍衛(wèi)施家法真是幫我出氣嗎,要是那侍衛(wèi)真被打死了,你覺得外人會怎么想?”
“會怎么想嘛?”三斤兇巴巴扁著嘴。
李不琢道:“剛才他的確想跟我和解。”
三斤不高興道:“不過是看在白大人的份上才這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