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晚,周氏進得屋來,見他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不禁奇怪地問:"這是怎么了?"
長女到來,這人表面雖沒有說什么,可她也是看得出,他心里有多高興。
小輩們都齊集身邊,凌家有后,他一直看重的大女婿又已經(jīng)金榜題名,論理應(yīng)該高興才是,怎的這一會兒的功夫卻變成這般模樣。
凌秀才有些心煩,沒好氣地道:"婦道人家懂得什么!"
周氏好脾氣地道:"是是是,婦道人家不懂什么,只如今又沒有旁的人,什么都憋在心里不說的話,豈不是要悶壞自己?倒不如便與我說說,雖未必能給你出什么好主意,只好歹也能有個人分擔(dān)不是?"
凌秀才側(cè)過頭來望向她。
不知不覺間,眼前這婦人已經(jīng)陪伴自己數(shù)十年了,縱是這般多年下來,依然是那樣的好性情。他承認(rèn)自己并不是什么好性子之人,毛病也不少,可這斗大的字也不識得幾個的婦人,卻一直以她獨特的方式在包容著自己。
周氏見他只是望著自己也不說話,一時抓不信他的心思,笑著又問:"若真有什么事,便是我?guī)筒簧鲜裁疵Γ蛇€有大春與小玉他們幾個孩子啊!"
"也沒什么,只是覺得,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這些老家伙,還是不要操心太多了。"半晌,凌秀才慢悠悠地道。
周氏狐疑地看看他,不明白好好的他怎會想到這上面來,不過她向來習(xí)慣了順從,故而也沒有再多問,只笑著道:"你說的極是,孩子們都長大了,都有自己的主意,咱們哪能干涉得了他們。"
凌秀才對她的回答絲毫不意外,這婦人便是如此,無論自己說什么都是稱好,雖說確是有些沒主見,不過婦道人家嘛,主意大了倒不是什么好事,似她這般便是恰到好處。
親人不是在身邊,就是在相隔不遠的地方,只要她想了,便可以馬上便能見過,凌玉覺得,這樣的日子確是再好不過了。
如今她唯一期盼的,便是遠方的程紹禟能早些歸來。
前方的戰(zhàn)事如何,凌玉不得而知,畢竟離島離得著實太遠,消息往來并非易事。
這一日,她檢查著名下各鋪子送來的賬冊,這也是她每月例行之事。生意縱是不必親自打理,但錢卻是要做到心中有數(shù),不能輕易教人給蒙了去。
她仔細(xì)地查閱畢,不輕不重地敲打了幾家店的掌柜一番,而后又根據(jù)各自店里的收益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