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的氏族子弟,對同階級的人物,可能是會流露小女子的模樣,但是在最底層的平民面前,怎么可能溫柔小意,待他猶如愛人親人。這是時代,是有明顯階級地位劃分的。就算現(xiàn)在是一名巫女,在此之前,她也是一名對平民很是嫌棄的皇室貴族。
聽到巫女陽子這么說,那父親的臉色便差了許多。雖然他們也有想過這個可能,但是被這么直接點出來,還是有些難以接受。巫女陽子言語中的隨意,讓他更是直觀地感受到,他們的輕賤地位。
“海藤君,讓人準(zhǔn)備一下,我們?nèi)ヒ惶撕笊健!?
說罷,晴樹君起身便準(zhǔn)備離開,會自己的房間去換一身方便出行的衣服。
“你準(zhǔn)備去找?”巫女陽子的言語里是不解,生于平安時代的她,對失蹤了一個平民小孩,自然是不在意的。其實就算在現(xiàn)代,對于陌生人來說,一個人失蹤死亡了,對陌生人來說,也不會關(guān)心太多。
晴樹君聞言,微微頷首。“這是當(dāng)然的,如果他們不是我領(lǐng)地內(nèi)的莊民,怎么樣對我來說都沒有什么關(guān)系。但,既然是我的子民,我還是有必要去看一下的。”
巫女陽子皺了皺眉,到底沒有繼續(xù)說什么,其實,就她所見過的,氏族們對平民們漠視,才是正常的行為模式。
晴樹君回到寢室,杏已經(jīng)給他準(zhǔn)備好了輕便的行裝。侍女們?yōu)樗麚Q上,穿戴好后,他沒有立刻出發(fā),而是去窗臺的位置找到了神使白狐。
“神使,您睡著了么。”
白狐睜開一只眼睛,金色的眼紋稱得銀色的獸眼很是好看。“怎么了?終于有難倒你的事情,需要我來幫忙了?”
晴樹君無奈一笑。“在妖怪神靈這方面,我確實沒有什么辦法,也沒有足夠的力量,而且,那孩子失蹤的現(xiàn)場,沒有血跡出現(xiàn),證明那妖怪,至少目前是沒有危險的。我需要有人能正確地判斷出那個妖怪是什么,才好應(yīng)對。”
“唔,讓我一起去也不是不行,午飯我要三盤油豆腐才行!”
平時就一連吃三盤的白狐,提出這種要求,真不知道是為平日里的食量做掩飾,還是因為傲嬌了。
“好的。”
白狐愿意幫他,這件事就容易多了。正因為這件事需要白狐幫忙,所以晴樹君才不得不一起過去。
穿著便裝的晴樹,在莊民的帶領(lǐng)下,向著那孩子失蹤的山谷而去,巫女陽子并沒有跟著一同前去,她既然不認(rèn)同晴樹君的行為,那么就更不會自討沒趣來湊熱鬧。況且,她在出行的人當(dāng)中看了一眼,沒有見到白狐神使的身影后,就更不愿意受這個罪了。
陽子巫女哪里知道,她費盡心機想要見一面的稻荷神神使此時隱藏在暗處跟著晴樹君等人一起上了山,不光明正大出去,就是不想被這個不喜的巫女纏上來。
小孩的身體在爬山的時候還真是不好用,在海藤君的幫助下,晴樹君才安全到達了找到水也木屐的山谷處。
晴樹君走上前去,想要仔細(xì)看看,便被海藤君攔住了。
“領(lǐng)主大人,太危險了。”
雖然離谷邊還有一米的距離,晴樹君在杏幾人不贊同的視線下,還是沒有再堅持上前,因為有人已經(jīng)替他探尋完了現(xiàn)場的蹤跡。
白狐從谷底竄了出來,口中銜著一株漂亮的蘭花,只是這株蘭花明顯另一半缺失了。
“白狐,是神使。”
“是真的,稻荷神的神使。”
“神使庇佑。”
看到白狐的出現(xiàn),晴樹周圍的平民稀稀拉拉跪了一圈。白狐把蘭草吐在晴樹君的腳邊,慢悠悠道。“這朵花在谷口邊緣,大概手臂長的位置,對小孩來說,恐怕就很難采摘到了,花被帶出來了不少根,明顯是被拽出來,中途斷掉的。雖然周圍是有濃郁的妖氣,不過都聚集在山谷谷底,很明顯,這孩子掉下去,和妖怪是沒有什么關(guān)系的。這小孩兒掉下去后,底下沒有血跡,應(yīng)該是被那妖怪順手救了。”
“妖怪……還會救人嗎?”莊民中,有人遲疑地詢問出聲。
白狐很不雅地翻了個白眼。“就和人有好壞一樣,妖怪中當(dāng)然也有,雖然他們因為妖氣的原因,大多性格乖僻,或者愛戲耍人,又或者喜歡廝殺和鮮血,但是總有一個弱點存在的。”白狐沒有說的是,就和他一樣,他就喜歡油豆腐和豆皮壽司。
神使這么說了,那莊民自然不敢再反駁什么,人們對妖怪根深蒂固的厭恨恐懼,也不是那么輕易能改變的。
“神使大人,那么請問,您知道救了這個孩子的妖怪,是什么嗎?”在外,晴樹君給白狐擺足了姿態(tài),顯得很是恭敬,完全沒有平日里在房間內(nèi)互相揶揄,噎人的模樣。這幅樣子,還真是讓白狐有些不適,毛皮炸開。
白狐抖了抖毛,沉吟了一聲。“唔……我也許久沒有辨認(rèn)過妖怪的氣息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應(yīng)該是夏獲鳥的妖氣味道。”
“姑獲鳥……”晴樹君垂下眼眸,回憶起從書中看過的關(guān)于姑獲鳥的傳記,夏獲鳥,原型為姑獲鳥,那是是一個來自宋國土地上的妖怪,有時會以九顆頭的樣子出現(xiàn),她是死去的產(chǎn)婦的執(zhí)念所化成的妖怪,喜歡抱著嬰兒回在夜里行走。她有的時候會變成夏獲鳥,姑獲鳥會偷走別人的孩子,而夏獲鳥則是□□。
如果是夏獲鳥的話,那么,水也一定還安全的被夏獲鳥藏在某個地方。無論是原型姑獲鳥還是收養(yǎng)小孩的夏獲鳥,都是不喜大人,不輕易在他們面前出現(xiàn)的,也難怪,昨夜莊民們找了一天,都沒有找到水也和夏獲鳥的蹤跡,她定然是不會出現(xiàn)的,更何況還是一群對妖怪保有惡意的人類。
“神使,您能找到夏獲鳥在哪里嗎?”
白狐砸了咂嘴,似乎是有些苦惱地表情。“跟著妖氣,我是能找到她藏在哪里的,不過,這妖怪是有翅膀的,沒有稻荷大神的神力輔助,本體為狐貍的我可不會飛行。”
這意思就很簡單了,找到是能找到,但夏獲鳥作為鳥類妖怪,又是產(chǎn)婦執(zhí)念的化身,在護著小孩的時候,是很敏銳的,等他過去的話,恐怕夏獲鳥早就帶著那個名為水也的孩子飛走了。這樣,是抓不住她的。
如此一來,能見到夏獲鳥,把水也帶回來的方法,只有一種了。
“那就告訴我,是在什么方向吧。”
“你要一個人去?”
“您要去?這不行。”
白狐和海藤,杏的詢問同時響起,兩人一狐的意思很明顯,都是不贊同他一個人去冒險的。就算對方是以保護□□聞名的夏獲鳥,那也不代表他們能看著晴樹君暴露在妖怪的面前。
“領(lǐng)主大人,我們可以……”
“可以再找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孩子過來,然后看著他被夏獲鳥帶走嗎?”晴樹君反問道。
海藤君和杏都閉上了嘴,確實,換做其他的小孩來的話,無論來多少個,不能明確表達來意的小孩,最終的結(jié)果也只是被夏獲鳥帶走罷了。就算是能表達清楚意思的成人,在單獨一人面對夏獲鳥的時候,都會膽怯不一,更別說被家里的大人拿妖怪來嚇唬的小孩了。
盡管是這種原因,杏還是不愿意看到小主人冒險的,畢竟是藤原家的女房,她此刻卻是是和巫女陽子一樣的想法,一個平民的小孩,不值得小主人如此。
晴樹君當(dāng)然也不是上趕著找麻煩,據(jù)他從妖怪傳記中所看到的記載,有一點讓他很在意,姑獲鳥有一個傳說,她喜歡偷偷帶走人剪下的指甲,通過這些指甲,來判斷指甲主人是否有災(zāi)禍或者倒霉的事情發(fā)生,如果有倒霉的事情,他會在那天,出現(xiàn)在那戶人家的屋檐上鳴叫。晴樹君有點在意,因為,他前幾日剛在侍女的幫助下,剪掉了長長的指甲,姑獲鳥停留在這里的原因,說不定還真是因為他有災(zāi)禍要降臨了。
“不只是為了那孩子,我還有其他的事情需要確認(rèn),我沒有問題的。”
白狐聞言,嘖了一聲,抬起前爪,牙齒咬住上面系著的紅繩,丟給了晴樹君。“如果那只夏獲鳥有惡意,就拿著這個紅繩叫我。”
晴樹君笑著接受了他的好意,有了白狐的這根紅繩在,杏和海藤兩人才終于愿意退一步,在白狐所說的位置隨時準(zhǔn)備接應(yīng)。
因為其他人不能靠近,晴樹君只能一個步子一個步子慢慢向著白狐所指的方向走去。六歲小孩的步子實在太小,直到黃昏前,他才走到了白狐說的大致的位置。
明明已經(jīng)入夏,樹林間卻吹起陣陣寒風(fēng),森森樹影間,晴樹君看到了那雙妖異的紅眼,正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作者有話要說 6000+的第二更,明天入v,三更。
對了,需要說一下,明天早上我和編輯說入v的事情,但是不知道編輯什么時候能處理好。然后明天我又要啟程回老家,不方便看情況,所以明天入v的三更存稿我沒有設(shè)定時間,等我到家了,再放出,后天再回復(fù)下午2點的固定更新時間。出錯了,請刷新重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