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找到萬魂煞血陣,與破壞掉萬魂煞血陣之間,卻還隔著一段不短地差距。
再加上風夕瞳已經化龍,雖然是強行拔高了修為,有著種種隱患,但無論如何,也算有了渡劫期的修為,并且,還是在大海里作戰(zhàn)。
海是龍的領域,這種生靈天生便對水有著極高的親和力,之前操控水靈掩藏萬魂煞血陣的蹤跡,無數大能推演卜算,也才剛剛破除她所設下的迷障。
連對付她的一個不算復雜的隱藏法術都如此艱難,海中蛟龍,又豈是一般的修士所能匹敵的?
玉襄不知道師尊那邊的形勢究竟如何了,不由得心中焦急擔憂,正在這時,紫微真人的神色卻又是一變,連帶著傅無影都驀然看向了遙遠的天際盡頭,神色一點一點的凝重了起來。
玉襄聽見紫微真人不自覺的低吟道:“開什么玩笑……”
??
莫非有什么變數嗎?
她如今的修為還不能如紫微真人一般,洞悉萬里,但在幻境中,好歹也曾碰觸過那至高之境。盡管如今力有未逮,卻也可以照貓畫虎,勉力一試。她的神識擴散而出,循著那隱約傳來的靈氣波動,順藤摸瓜而去。
然而走到半途,玉襄便已覺得大腦如針刺般隱隱作痛,她咬牙堅持,終于看見了滾滾烏云——
自海面上舉目而望,仿佛天空傾覆一般,烏云如墨,鉛云低垂,而在更高的蒼穹之中,滾滾雷霆,正在以驚風駭浪之勢醞釀聚集。
是哪位仙長在施法喚雷嗎?
雷有辟邪破魔之效,但若是想要擊穿層層海水,直抵海底,普通雷法怕是威力不夠……
除非……
除非,是天雷!?
玉襄驀的想起燕和真人帶他們逃離萬魂煞血幻陣的辦法,便是他再渡天雷。
而在如今的那些大能之中,距離渡劫最近的是誰?
——師尊!?!?
這個想法在玉襄腦海中猛地炸開,強行擴散神識原本就令她有些不堪重負,此刻思緒搖曳難定,就更是頭暈腦脹,惡心欲吐。
可她竭力忍耐著,拼了命的去尋找太逸的氣息。
——若是玉襄的修為能達到渡劫的話,此刻神識便可更加凝練的看的宛若親身在場,但現在,她卻只能宛若盲人摸象一般,去細細分辨才行。
但那些大能本就自帶護體罡氣,玉襄的神識沒有得到允許便靠近,本就是一種十分唐突的行為,當即就受到了防衛(wèi)攻擊。
一道道陌生卻強大的氣息反撲回來,時而讓她感覺自己像是撞上了鋼板,時而讓她感覺自己像是被無數根針包裹刺痛,時而像是墮入冰窟,時而又像是被卷入烈火……
終于,玉襄還是找到了。
或者說,應該是太逸的氣息瞬間暴漲,仿佛突然之間溢滿了天地,根本就容不得玉襄發(fā)現不了。
但她的心卻驀地落了下去。
因為這就意味著,太逸邁出去了那一步——即將破碎虛空的那一步。
他跨出了渡劫那一步。
但是!師尊怎么可能會在現在渡劫??
玉襄一時呆在原地,心想,雖然她之前祝福他渡劫順遂,可是——怎么會這么快!?
他心境圓融了么?就算他能輕而易舉的將幻境中關于伏凌的事情消化干凈,就算他放下了曾經劍修的夢想——可如今大敵當前,以師尊的性子,也絕不可能放著修羅界界門大開不管,自己飛升。
所以他和燕和真人一樣,是想用自己引下天雷??
她剛剛想到這里,天空中卻已劈頭蓋臉的砸下一道蟒蛇般的粗雷,玉襄神識一震,旋即便被打回了身體,頓時眼前金光一片,耳旁嗡嗡作響,腦子里的東西全被絞碎了一般,暈怔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恢復了些許意識,然而眼前仍然是白茫茫的,耳邊有很多嘈雜的聲音,卻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根本聽不真切。
“我……”
她虛弱的張了張口,發(fā)現自己現在的狀態(tài)實在糟糕——又盲又聾,心中一急,還突然感覺喉嚨一陣腥甜,莫名其妙的咳出一口血來。
玉襄下意識的掙扎了起來,卻突然被人將雙手手腕握在了一起,一并抓住了。
“……別動!——別說話!”
有一道稍微比其他聲音更近些的話語,雖然還是有些飄忽,卻總算被玉襄聽清楚了。
——那是焦野的聲音。
玉襄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不好——被天雷震了一下,正兒八經的渡劫期大佬都不一定受得住,何況是她?
但她想著太逸說不定就要以身殉道,便又是茫然,又是驚慌的掙扎著,不愿繼續(xù)呆在這——
可她又能做什么呢?
察覺到了自己的努力是如此的徒勞,玉襄無力的摸索著,不知道碰到了哪里的衣物,便像是溺水之中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揪緊在了手心里。
她想要爬起來,可是手腳全沒有半點力氣,在旁人看來,玉襄揪緊了焦野的衣襟,像是攀住了少年的胸膛,更加靠進了他的懷里——但她甚至沒有反應過來自己正被焦野抱著。
因為月神和婆羅說,元陽之體與玄陰之體就算只是肌膚相碰,也有一定的滋養(yǎng)之效。
“……我……師尊……”
而玉襄對此全然不知的控制著嘶啞疼痛的喉嚨,努力的想要向身旁的人尋求辦法,“月神和婆羅——呢?”
她心想,他們兩人是異域大能,也許有一些中原不曾知曉的法術,可以讓師尊平安無事?
“你冷靜一點……”焦野的聲音擔憂的說——他似乎察覺到了她如今的耳力微弱,不得不湊近了她的耳邊大聲說話。玉襄感覺到了一陣濕熱的氣息,撲在耳畔,讓她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焦野一邊說:“他們就在你旁邊。”
一邊握住了她的手,引導著放在了另一只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