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白秋寒的血。
她方才將他拉走時,不動聲色的偷偷留了一滴。
咒殺一個人,會留下痕跡,風(fēng)夕瞳不愿冒險——他身邊如今有著上陽門廣寒峰的首席弟子,若是追查而來,就非常麻煩了。
更何況,一滴血也遠(yuǎn)遠(yuǎn)不夠。
但至少,她能下一個禁制。
風(fēng)夕瞳原本早已想好了要下達(dá)怎樣的禁制,卻在看見手上的珠鏈時,又微微動搖了。
要改成“不許傷害玉襄”嗎……?
但他們前往上陽門,那里高手眾多,玉襄的幾位師兄又都對她極好,她還有個那樣……那樣強(qiáng)大的師尊坐鎮(zhèn)……
白秋寒是絕傷不了她的。
風(fēng)夕瞳猶豫了片刻,終于說服了自己。
“以血為引,應(yīng)咒而去。”她決定不改變自己原本想要下達(dá)的禁制。
“……以‘龍’為禁,不可言論。”
……
“看!”蓮花臺上,玉襄送別了風(fēng)夕瞳以后,自知對白秋寒,大約是沒法弄出什么“驚喜”了。便干脆大大方方的從儲物手鐲里,拿出了一把通身金黃,竟是以黃金為鞘,寶石為綴的華麗彎刀——那是中原從未見過的樣式。
刀身狹窄,一彎玲瓏曲線,優(yōu)雅秀美,拔刀而出,寒光冷冽,刀身薄而鋒銳,一線刀光如雪,清亮如水,宛若藝術(shù)品,而不像兇器。
玉襄道“這是我為你選的,你喜歡嗎?”
白秋寒微微一愣道“為我選的?”
“嗯!”玉襄點(diǎn)了點(diǎn)頭,彎了彎眼睛,“我覺得它跟你很配!就像那串珠鏈跟阿瞳很配一樣。”
他并不喜歡這樣金光燦爛,華麗精美的東西,因此也很難想象,在旁人眼里自己會與這般華光萬丈的器物相配。
白秋寒忍不住問道“哪里配?”
玉襄便“鏘”的一聲拔出了那柄彎刀,一臉認(rèn)真道“少年鮮衣怒馬,腰挎寶刀。正是滿樓紅袖招,春衫薄。難道不是意氣風(fēng)發(fā)的好意象?”
白秋寒彎了彎唇角道“為什么不是腰挎寶劍?”
“唔……不知道。”玉襄瞧了他一眼,感覺有些說不上來,“我覺得你不適合劍……你也不適合刀。中原的刀都好粗狂,你卻是個靈秀人物。”
她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黃金彎刀,然后不知怎么的,突然盯著樊湘君,在他與白秋寒兩人之間來回打量,猛地靈光一閃,終于想通了——因?yàn)榘浊锖砩嫌幸还刹涣b之氣!
原本她還沒怎么覺得,但與樊湘君站在一起后,這樣的對比就非常強(qiáng)烈。
名門正派培養(yǎng)出來的弟子,一言一行,皆是一板一眼,凜然正氣,不可侵犯,正如長劍,為器中君子。
所以玉襄一想起白秋寒佩劍,便覺得違和。
而這把“阿拉伯彎刀”,帶著濃烈的異域風(fēng)情,優(yōu)美、與正道君子的風(fēng)格迥異、不羈之中,甚至還帶著一絲俊美的邪氣。
想明白了以后,玉襄頓感念頭通達(dá),她遺憾道“你不喜歡這柄彎刀嗎?”
“不,只是從沒有人這么說過我,所以我一時好奇。”白秋寒察覺到了她的失望之色,當(dāng)然不可能拒絕她的禮物。
他微笑道“我很喜歡。”
他接過那柄彎刀,低頭仔細(xì)的配在腰間。
待到佩妥,少年揚(yáng)眉一笑。
他眉目俊美,紫衣金刀,當(dāng)真是神采飛揚(yáng),叫人心動。
樊湘君瞧見自家小師妹咬著嘴唇,彎起了眼睛,露出了些許羞赧之意,移開了視線。
他不動聲色,收回了視線。
……
不多時,蓮花終于降落到了上陽門的山門。
鎮(zhèn)守山門的弟子認(rèn)得樊湘君和玉襄,紛紛見禮。卻有些拿不準(zhǔn)他們身旁的陌生少年是誰——在降落前,樊湘君讓他換了一身衣服,免得那身魔教衣物太過扎眼。
玉襄對白秋寒解釋道“凡是外出弟子回來,在山門處都得收起法器,走完山門處的千層臺階才行,就算是長老和掌門們,沒有特殊情況也不能破例。而且,山門有法陣,可以檢測入門之人身上有沒有攜帶危險物品。”
修行中人,身體強(qiáng)健,區(qū)區(qū)千層臺階并非難事,但親身走過,才能感受到一股敬畏之氣,這正是這條規(guī)矩的意義——教人永遠(yuǎn)要心存敬畏。
而她話音剛落,便見一道紅光攔在了白秋寒的腳前。兩旁的山門弟子見狀,十分客氣的持劍而來道,“這位道友,麻煩打開儲物法器,讓我們檢查一下。”出錯了,請刷新重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