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了?和顧總鬧別扭了?我跟你說,你們做女人的,別一天到晚在那吃醋這個吃醋那個,他顧承澤是誰啊,難道還要反過來哄你……”
陳冬升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人膨脹了不少,這種時候再回去住那種破屋子,就算苡安愿意,他都不愿意!
“不是你想的那樣!”苡安聽不下去,只好出聲打斷了他,正準(zhǔn)備說話,房門“咯吱”響了一聲,瞬間把她和陳東升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門口,英俊的男人站在那里,眼中無波無瀾,神色淡淡的打開了門。
是顧承澤!
苡安一怔,到了嘴邊的話只好自動咽下了。
“承澤,你怎么來這里了?”
這種時候,他不是應(yīng)該在上班嗎?
相較于她的震驚,陳冬升的嘴臉就要諂媚的多,見到顧承澤,他的整張臉上全浮起了笑“顧總來了啊!快,安安,去給顧總削個梨!”
他一手指著床頭柜上的水果袋,招呼苡安去削梨,一邊和顧承澤寒暄“顧總?cè)绽砣f機(jī),還來看我,真是讓人感動啊!”
顧承澤中午開會完,親自來了一趟醫(yī)院給母親拿中藥,本來準(zhǔn)備離開,走了兩步,想到苡安的那條短信,便把中藥給了助理小王,自己過來了,哪里想到便聽到這么一出對話。
她最近果然有問題。
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他冷淡的“嗯”一聲,坐下了,淡淡睨了一眼苡安。
她今天的常服倒是拋棄了以往的浮夸風(fēng)格,扎一個很利落的馬尾辮,穿長袖t恤和牛仔褲,整個人看起來干凈極了。
苡安在給他削梨,耳根紅的一塌糊涂,感覺自己剛剛說了他壞話被他抓到一樣。
她不敢和他說自己要離開他,她對于他來說,只有他玩膩了丟棄了的份兒,不可能在契約約束的時間內(nèi)她去毀約,這不現(xiàn)實(shí),顧承澤能把她捧在手心里,也有的是辦法把她囚禁在身邊。
他認(rèn)定屬于他的東西,會捏在手里,捏的死死的。
在這樣的時期告訴他,自己要離開他,估計……
顧承澤能把她給綁別墅里。
苡安抖了抖,越想越覺得害怕,手中的刨子一頓,本來線條完美的梨皮瞬間斷了,刀片掃過指尖,鉆心的疼,手上瞬間劃開一道血道子。
她“哎呀”了一聲,手一松,那梨就掉了下去,瞬間汁水四濺,濺的衣服上都是。
她沒管那梨和衣服了,刀口切的有點(diǎn)深,疼的她“嘶嘶”的叫喚,只好翹著手指頭找餐巾紙止血。
床頭堆滿了東西,她翻翻找找沒找到,正準(zhǔn)備到桌子上再找找,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出現(xiàn)在了眼前,遞上來一張餐巾紙。
這種時候,也沒必要矯情了。
她低著頭接過來,裹住了自己的手指,上面的血已經(jīng)滲出來不少,一下就染紅了覆在傷口處的紙巾,她默默的給自己的手指上繞了一圈。
等簡單的包扎完,這才想起來要道謝“謝謝。”
她有點(diǎn)不好意思,抬起眼來的時候,又對上他的眼。
清晰的從他黑色的瞳眸里,看到了一個莽撞的自己,頓時又有些不自在起來。
顧承澤還是老樣子,聲音淡淡的“怎么這么不小心?”
陳冬升被聲響吸引,討好的和顧承澤抱怨“哎呀,我這女兒真是什么事情都干不好,還麻煩顧總你多擔(dān)待些。”
苡安把受傷的食指擦了擦,在心里腹誹一個當(dāng)?shù)娜耍疾魂P(guān)心一下女兒的受傷情況,還不如人家金主,好歹還遞張餐巾紙,這個爹是原主在垃圾桶里撿來的吧!
然而,相較于她的不屑,顧承澤對陳冬升十分客氣。
“安安很可愛。”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一直落在苡安的身上,陳冬升看出來有戲,講不定女兒過來說要離開顧承澤是在說氣話呢!
不然這顧總怎么追到醫(yī)院里來了?
因此他趁熱打鐵,又奉承了幾句,苡安在一邊聽的只想翻白眼,恨不得走人,可顧承澤還在這,她總不能先他一步走了吧,只好也等著。
等兩人寒暄的差不多了,顧承澤表示自己下午還有事,出了門后,陳冬升忙推了推苡安“你怎么不和顧總一起走,你啊你,別仗著人顧總現(xiàn)在喜歡你,就蹬鼻子上臉啊,趕緊去,加油給爸生個大胖孫子!”
苡安“……”
她懶得給陳冬升洗腦——估計告訴他自食其力已經(jīng)晚了。她拿了包,出了門,才發(fā)現(xiàn)顧承澤還沒走多遠(yuǎn),頓時又糾結(jié)上了。
她這是應(yīng)該追上去一起呢,還是走慢一點(diǎn),走他后面?
然而顧承澤沒給她猶豫的機(jī)會,他走了幾步,身子忽然停下,轉(zhuǎn)過身來“走了。”
私人醫(yī)院最大的好處就是環(huán)境舒適,這一處是專屬病房,整個過道里靜悄悄的,只有他們兩人,天氣很好,陽光自窗外投射進(jìn)來,男人站在光影里,仿若一副完美的藝術(shù)品。
她小跑了兩步,和他并肩,想了想,又主動挽起了他的手臂“承澤,你不需要對我爸這么好的,我們家已經(jīng)欠了你太多。”
時隔陳冬升住院,已經(jīng)過了半年。
當(dāng)時他大著肚子,里面全是腹水,身形快速的枯槁,是顧承澤救了他一命,那三個月,確實(shí)難熬。
可現(xiàn)在距離當(dāng)時生病已經(jīng)過去半年,陳冬升的病不說根治,但已經(jīng)到了可以出院,生活自理的地步,他之所以要賴在醫(yī)院里,就是希望有人能伺候著自己。
可這高昂的醫(yī)藥費(fèi),全是顧承澤出的。
苡安既然篤定以后會和他分道揚(yáng)鑣,自然也不想再眼睜睜看著他的錢花到這種沒有意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