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鴉雀無聲。
繼而,大驚嘩然!
就連一直高傲無比,冷臉漠視一切的楊昊,也猛地變了神色,大驚出聲“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剛一靠近那院落,就被衣先生的人發(fā)現(xiàn)了,好像……好像黎華那廝和他說了什么,于是,衣先生就要我回來,給派主您帶這一句話……”那人也是快哭出來了,他哪里曉得,衣知秋正滿心想著舉薦凌悠,如今得知這楊派居然還敢興風(fēng)作浪,當(dāng)然會送個順水人情了。
反正對于他而言,所謂的楊派,根本就是一群烏合之眾,所謂的公會第一天才,根本就是鄉(xiāng)下小孩……有什么說不得動不得的?
尤其是當(dāng)這幫人和凌悠這個“羿日雙封”大成的妖孽相比時……天平會傾向何處,自是再明顯不過的事。
當(dāng)然,這些,楊昊并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的臉頰,很疼!
要命的疼!
想他剛才,一副高傲表情,一句落下,要讓別人自來送死,好似天下我為王,一言定春秋,結(jié)果真有消息傳來了,卻是別人,要定他的春秋!
一言,要讓他辛苦經(jīng)營多年的楊派,解散!
更可笑的是,發(fā)出此言之人,還是他認定會被自己的“驚才絕艷”蟄伏的衣知秋!
回想起他剛才那般隨意的話語,好似自己天才無雙,拜師于衣知秋乃是一件輕易小事……
到底,誰給的自信?
這一刻,楊昊只覺他“第一天才”的光環(huán)碎了,連敵人的影都沒看到,就碎了!
他的驕傲,他的面皮,仿佛被人狠狠揪了下來,扔在地上狂踩!
“噗!——”
一口鮮血,陡然噴出,楊昊眼前一片漆黑,竟就頹然地倒了下去!
“完了。”
眼見如此,楊白顫抖著發(fā)出了這聲,他都顧不上自己的臉皮被抽得多腫了,滿心的考量,都是接下來……怎么辦?
可是,任憑他絞盡腦汁,都無法可想。
那是衣知秋的聲音,而且是他第一次在磊城公會發(fā)出聲音。
就算是會長,都無法抵抗,何況他們?
楊派完了,毋庸置疑,而他楊白呢?往日楊派犀利,他仗著背景那般囂張跋扈,得罪了那么多人……楊派一倒,他的下場,會好嗎?
同樣的恐懼,在場間彌漫。
楊派,人人自危。
……
……
與此同時。
磊城,城郊偏處。
嘩啦!
一道怒雷從空落下,如神斧劈開附近的一棵白樺,濃黑的焦氣滾滾而出,凜冽淅雨也在此刻變得更為磅礴,嘩啦大作!
雨點,肆無忌憚地摧殘著一間頗為古舊的老宅。
在風(fēng)雨摧殘之下,這間老宅就像一葉漂浮怒海的扁舟,隨時可能傾覆。
并不知道楊派已經(jīng)被當(dāng)成送給自己的一個“順水人情”的凌悠,此刻,正在這老宅之中,翻箱倒柜,四處尋找著什么。
這里正是前身的舊家。
幾年前,前身父母離世,遂告別老宅,憑修行天資嶄露頭角,進入磊城公會。
算來,已是許久未曾回過了。
不知是巧合還是必然……當(dāng)凌悠心生‘離開磊城時機已至’的某刻,他隱隱想起了前身的一些事情……
“……按前身的記憶,這里,似乎留下了點東西,雙親臨去之時吩咐過,離開磊城之前,要來取走的……我想想,應(yīng)該在這……”
循著記憶,凌悠慢慢摸到了柴房,隨手摘下一盞油燈就要點燃。
就在這時,突聞咔噠一聲,卻是凌悠取燈之時,撞上了什么東西,那東西砰砰撞了兩下,筆直落了下來!
嗖!
凌悠迅速一閃,伸手接住。
點燈,挑看,就見手上,是一卷破舊的藍皮古書,上頭滿是灰塵,一看就是經(jīng)年沒有人翻過的樣子……
打開一看,赫然是一本東洲爛大街的傳記小說,不過,這難不倒凌悠——就見他稍一思忖,旋即手指摩挲書頁,細細感知片刻,霍然用力。
撕拉一聲。
一枚薄如蟬翼的“戒指”,被凌悠摘到了手心。
“哈?戒指?”
眼見這般,凌悠腦海中頓時浮現(xiàn)出了“老爺爺老奶奶”等等套路,然而事實證明,他想多了。
這只是一枚須彌戒。
做工精良,不亞于衣知秋擁有的那一枚。
里頭,是各種不知如何保存的精肉片,干糧,野外生存的諸多道具,以及還算可觀的一筆銀錢。
顯然是為遠游之人做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