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介意的,只是魏昭的不肯放手,更介意的,是自己與她的不般配。
建安帝是個極驕傲的人,他不覺得自己會輸給兒子或者其他的什么前未婚夫之類的人,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認,就年齡來說,他大郁秋實在太多,對她委實太不公平了些,郁秋越表現(xiàn)得無所求,卻更讓他覺得不安,越是覺得對她不住,便是她如今不后悔,再過十年二十年呢,她還風(fēng)華正茂,他卻已經(jīng)垂垂老矣。
到了那個時候,她還會對自己的選擇毫無怨言嗎
建安帝終究也是凡人,在自己在乎的人面前,他也是心懷忐忑的,所以他也想看看郁秋能多在乎自己,昨夜讓問琴刻意來傳的話,其實也確實含了些試探之意。
他也是心亂了,一時竟忘了,這樣的試探一出,才是真正的隔閡。
建安帝不想再留下聽郁秋說那些誅心的話,他身為皇帝的驕傲不允許他把自己這樣不自信的心思對郁秋吐露,所以哪怕心里焦躁得很,建安帝到底也沒有說出來,眼見一時半會兒不能哄好郁秋了,建安帝索性便賭氣起來,想著等魏昭走了,他不用再擔(dān)心那許多,再好好哄哄郁秋,這事應(yīng)該也能過去,于是在郁秋又一次請他離開之后,建安帝就真的走了。
不過他擔(dān)心帝后吵架一事傳出去會讓人以為郁秋失寵,宮里的人最是會看菜下碟的,所以臨走前還特地叮囑了一番宮人“好好伺候著,皇后有何事隨時叫人來告訴朕。”
這些話,自然也有宮人后來特特和郁秋說了。
郁秋面上并不如何在意,心里卻琢磨著下一步了,也不能冷建安帝太久,不過她和建安帝不和這種事,總歸要讓魏昭知道才是,畢竟,他是罪魁禍首啊。
這個時候,就是體現(xiàn)香雪存在的價值的時候了。
而香雪也確實不負郁秋所望,不僅告訴了魏昭她和建安帝吵架的事,連著她之后幾日都悶悶不樂,郁氣難舒的模樣也細細說了。
對于建安帝要把他打發(fā)到邊關(guān)的事,魏昭其實早就有所預(yù)料了,所以也不是很吃驚,男人最了解男人了,魏昭面上看起來吊兒郎當,實際上卻是難得的細心人,尤其在揣摩人心一事上,比他幾個兄長都不知道好到哪里去。
至少幾個皇子中要論誰對建安帝了解最深,魏昭絕對是頭一個。
魏昭并不怎么排斥,事實上他早就有意出去歷練一番了,生在皇家錦衣玉食長大,就算學(xué)得再多到底還是在建安帝眼皮子底下,哪怕是為了日后可能的奪嫡之爭,他為了自保也得擁有足夠的實力。
而無疑,軍權(quán)才是最直接的方法,哪怕得了軍權(quán)會被人忌憚,可是被人忌憚,總好過被人當做軟柿子的好。魏昭骨子里就是個驕傲的人,所以他對自己的未來也早有規(guī)劃。
這里面唯一的變數(shù),也許就是郁秋了。
魏昭想著,不管如何,走之前他都要想法子和郁秋見上一面。
只是魏昭沒想到的是,還沒等他和郁秋見上一面,京里竟然傳出了流言來。
“你說什么”
管家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跪在廊下稟告“是廚房的采買今晨出門,在街市那邊聽到的,屬下已派了人去查探,可這流言已經(jīng)流傳開來,大街小巷都在議論了還請殿下早做決斷。”
管家也不想一大早的來給自己主子找晦氣,天知道他剛聽到消息的時候差點都嚇傻了,什么叫七殿下與小皇后有舊情,還說得有板有眼,也不知是哪個亂嚼舌根的,編排到皇家去,可那些平頭百姓們,卻對這種八卦最是熱情不過,尤其是一個當朝皇后,圣寵之隆天下皆知,一個是明面上的繼庶出皇子,還是風(fēng)流名聲在外的,這二人的私情,可不就引得眾人爭先探尋嗎
若是往常,這樣的編排也不是找不到解釋,可偏偏前幾日的宮宴上,魏昭方才拒了建安帝的親口指婚,如此一來,倒是讓人對那流言更信了幾分。
管家不比常跟在魏昭身邊的杜九,從頭到尾都不知道魏昭和郁秋過去的那一段,因此今日得到消息之后,心里雖然有些緊張,卻并不覺得惶恐,只怕擾了主子的清凈,讓他生厭罷了。
管家是宮里出來的,對魏昭的性情最是了解,很清楚這人被惹惱的話,那可真是個能捅破天的主。
可魏昭聽了,卻一反常態(tài)的十分平靜,他沉默了一下,他難得的有些慶幸,幸好建安帝讓他去邊關(guān)的旨意早就下了,不然若是拖到今日的事情傳出后再下旨,那可真是說不清了,他自己倒是無所謂,可魏昭卻有些聽不得旁人說郁秋的不是。網(wǎng),網(wǎng),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