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小說的劇情,葉梨附身的這具身體,因?yàn)楸贿@家人“調(diào)教”了近十年,幼年時又是出生在重男輕女的家庭,整個人本來就懦弱膽小又有幾分得過且過的意思,因此在發(fā)現(xiàn)了公公和丈夫受傷昏厥,婆婆腿也受了傷后,就將她采摘的那些草藥,還有家里的那些因?yàn)樗?jīng)常被打所以才常備著的藥片都拿出來,還不眠不休的悉心照顧一家人,這才讓一家人好好的活了下來。
就是村子里的其他人,因?yàn)榈昧怂o的草藥和退燒藥還有醫(yī)囑,這次也都留下來了一條命。
可這些因?yàn)樗钕聛淼娜耍瑥那皼]做過好事,在將來,甚至毀了她和她的養(yǎng)女。
葉梨作為任務(wù)者,知曉了這些劇情,也知曉這些瓊花村里受傷的人,多半都是已經(jīng)沒救的人,認(rèn)為拐賣婦女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即便自己沒有在做,也會支持別人去做,所以這些人才會那么積極的阻止那些陌生來人帶走村子里人的孩子。即便那個女嬰只是個對村子里來說的賠錢貨。
既然這般罪孽深重,那就,不要救了。
葉梨這樣想著,就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臒舜蟛糠值牟菟帯D弥鴥H剩的一些,給了那個上門跟她討要草藥的人一點(diǎn),剩下的就跟劉愛花說,要給家里人磨碎了敷在傷口上。
至于傷口感染導(dǎo)致的發(fā)燒什么的,葉梨低著頭,小心翼翼地道“好像,還有幾片兒童退燒片。成人退燒片也有,但好像,都過期了。”
劉愛花一直覺得自己調(diào)教兒媳婦的本事厲害,因此除了錢外,大部分家務(wù)都是葉梨原身在干,放置藥品什么的,采摘和曬藥草什么的,都是葉梨在做。
聽到草藥被兒子前兩天下山的時候給帶走賣了,劉愛花就怒道“我就知道那兔崽子在山下待了兩天才回來,肯定沒干好事!”
原來劉愛花的兒子栓子前兩天下山了一趟,是去山下采買些生活用品的,順便把她在山上納的鞋子,繡的虎頭鞋,老頭子在山上采摘的野果子野菜的拿下去賣了,換點(diǎn)錢,再買些油鹽醬醋衛(wèi)生紙之類的東西。可就這么點(diǎn)事,栓子就在山下磨蹭了兩天才回來。
劉愛花那時候就懷疑,可看著栓子拿回來的錢沒少,才沒吱聲。現(xiàn)在聽葉梨這么一說,她就以為栓子那會在山下“逍遙”的錢,是賣了那些草藥得去的!
葉梨低垂著頭,還是不說話。栓子那兩天的確是在山下逍遙了兩天,不過那些錢,卻是栓子每次賣東西時,自己克扣下的。要知道現(xiàn)在的物價也開始漲的,他們山里的野果子野菜,山里人不愛吃,城里人可拿它們當(dāng)寶。但栓子多賣了錢,也只自己攢著逍遙,完全沒告訴給家里。只在醉酒打罵原身時透露了點(diǎn)出來,葉梨來了,推測就是這么回事,于是就拿這件事來搪塞這個“婆婆”,用來解釋那些草藥的“消失”。
至于那些藥片,家里原本就只有小孩子和原身這個常年受傷的才會吃。究竟還剩下多少,過期沒過期,劉愛花當(dāng)然也不清楚。
于是這樣一來,林三和栓子身上被電擊棒和匕首弄出來的傷口,就只能隨隨便便敷點(diǎn)草藥,然后再吃點(diǎn)兒童退燒藥和過期的成人退燒藥了。
劉愛花忍不住就猶豫了起來。她也看到自家老頭和兒子受得傷了,說重也沒被捅傷肚子,說不重那會也流了不少血,大腿都血糊糊的,現(xiàn)在還昏迷不醒。可他們這山路真的太難走了,從瓊山往山下走,就只有一條只能一人通過的吊橋。
想托別人幫家里去買藥,可這錢……
劉愛花還在猶豫著,院子里的門就被一把推開了,家里一下子沖進(jìn)來了十幾個人,沖進(jìn)來就喊著要找藥。
“曬的草藥呢?快快,拿出來,我們家那口子正需要呢!”
“你手里拿的什么?退燒藥嗎?消炎藥?給俺先給俺兒子吃完了再送來。你給我啊!你一個外來的媳婦子,憑啥不聽俺的話?”
“打她!打她就松手了!打!”
“揪頭發(fā)扇耳光!”
葉梨“……”媽的!
她一下子就松了手,藥片都落在了地上,她則是瑟瑟發(fā)抖的抱著腦袋躲到了一旁。
劉愛花也意識到不對勁了。她倒是嗓門大力氣大想阻止,可那些人哪里肯聽劉愛花的話?不但把地上的藥都撿起來了,還在家里各種沖撞,去找家里的草藥。
這次葉梨不用那些人威脅,就瑟縮著道“……前幾天,栓子拿走大半,下山賣掉了。”
栓子前幾天下山,還在山上待了兩個晚上才回來的事情,村民們都是知道的。見狀也只能“呸”了一聲,就都回家去了。好歹也搶到了點(diǎn)藥啊,必須趕緊給家里人吃下,不然的話,誰知道待會會不會有人也去他們家里搶?
劉愛花氣得坐在床上破口大罵,罵的嗓子都干了,大孫子小寶突然沖了進(jìn)來,高興的喊著“奶奶,奶奶,吊橋點(diǎn)火啦,被燒啦,燒的可紅可好看!”
劉愛花這下子終于明白,為什么那些平常關(guān)系還算過得去的村民要跑到家里來搶藥了。
下山的路都被燒了,他們只能被堵在山里,根本沒法子下山去買藥,可不就來他們家“搶劫”了嗎?
劉愛花氣得眼睛都紅了,指著葉梨就罵道“都是你個沒用的!你要是提前給你爸你男人吃了藥,他們還能這樣只能躺床上嗎?你,現(xiàn)在就去看看還有剩下的藥沒有,要是一點(diǎn)都沒了……”劉愛花渾濁的眼睛沉沉的,“你現(xiàn)在就給老娘上山采藥!不采到藥就別給老娘回來!去!抱著那個賠錢貨一起去!別留她在家里鬼叫!”
葉梨低垂著頭,走了出去。整個肩膀都在抖動。
等走出了堂屋,到了廚房,葉梨才恢復(fù)了正常,將放在椅子上的嬰孩抱了起來,若有所思。
她這具身體會點(diǎn)簡單醫(yī)術(shù)的事情,是村子里都知道的。也知道她認(rèn)識草藥,可以上山去采摘采藥救命。
可是,葉梨一點(diǎn)都不想挽救這些窮山惡水的村民。但她如果留在這里,那些村民遲早要上門來,盯著她去上山采藥,給村民治病。如果采不到藥,治不好病,他們還要責(zé)怪她。
她倒不如現(xiàn)在就直接上山。
反正,她也算是帶著“金手指”來做任務(wù)的人,抱著孩子上山,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于是葉梨在廚房里接了兩個水囊的熱水,找出來了七八個窩窩頭,拿了一半放在竹簍里,地瓜拿了四個不大不小的,原身丈夫的打火機(jī),自己的被子,小丫頭的被子,家里熬藥的小鍋……葉梨收拾了一通,就把未來的大反派綁在胸前,背著背簍,拿了一根原身自制的登山拐就真的上山去了。
這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時候了,偶爾有人看到她,葉梨就瑟縮著指了指山,對方就了然了,然后大聲道“多采點(diǎn)!俺們家也有病人!”
葉梨當(dāng)然是怯懦著答應(yīng)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