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只胖貓從沙發(fā)底探出了小腦袋,見是裴珊,又懶洋洋縮了回去。
客廳沒開燈,裴珊循著光繞過去,躡手躡腳的。
倒是廚房傳出來淺淺淡淡的暖光,隱約還聽到水沸騰的聲音。
“顧總,您在嗎?”裴珊邊喊著邊走近廚房,依舊是空無一人。
灶臺開著火,正燉著什么。
一鍋白白的,聞著還挺香的,看著像是貓飯,隱隱記得上回顧賀城提到過是三文魚混著別的肉,賣相也不錯。
裴珊心里贊嘆了一下,某人還挺居家的嘛,貓飯也弄得像模像樣的,滿懷期待打開了另一鍋。
唇角笑容凝固了。
那鍋是另一種景象,里面紅的黃的糊成一團,至于湯汁已經(jīng)燒干了,糊在鍋底,還有一股奇異的味道。
說湯吧,又不像湯。
說飯吧,又沒飯啊。
裴珊瞅著直愣愣發(fā)呆了很久,得出結(jié)論。
這就是一鍋毒藥。
指不準(zhǔn)就是顧賀城用來毒她報仇的。
“你怎么在這?”男人清冷低淡的聲線響起。
聽著距離很近。
裴珊下意識偏頭,耳尖卻觸到了一抹溫軟。
頓時僵住了,安靜如雞。
于此同時,裴珊鼻尖嗅到淺淡沐浴液的味道,男人垂頭,溫?zé)岬拇劫N在她耳垂上,若有似無的。
姿態(tài)親昵。
然而裴珊并沒有想到這兒,心心念念想著——
沒瘸就好。
顧賀城微微俯身,長臂前伸壓在灶臺上,近乎擁抱的姿態(tài),重復(fù)問,“你怎么在這?”
裴珊這才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把姜醋豬腳抱到胸口,微微側(cè)頭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支支吾吾解釋,“我媽讓我來送豬腳,補腎的……”
“閉嘴。”男聲驟然低了八度。
“我覺得……還是去看醫(yī)生吧……我剛剛問過了,這個得去泌尿科……”裴珊漲紅臉,邊磕巴勸慰著邊轉(zhuǎn)過身。
一抬頭,目光呆滯了。
映入眼簾的是顧賀城濕漉漉的頭發(fā),肌肉流暢清晰,渾身上下只裹條浴巾,恰好裹住小賀賀那。
裴珊徹底崩了,趕忙爪子捂住臉,手指卻又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條縫,瞥向男人胸膛,“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顧賀城看著裴珊“這是我家。”
言外之意,他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剛在洗澡,所以沒聽到你的電話,你是怎么進來的?”顧賀城沉聲。
洗完澡后看見一溜煙的未接電話和微信消息,心里還有點高興。
這姑娘總算想起他了啊。
裴珊脫口而出“按密碼啊。”
顧賀城一頓,眸底掠過幾分赧然和懊惱,岔開話,“你是來送豬腳的?伯母做的?”
記得裴母說過裴珊不會做飯。
裴珊點頭,清了清嗓子,視線不自覺地往小賀賀那兒瞟去,“嗯,我媽做的……噢,對,你在廚房煮什么?”
顧賀城回答簡潔冷淡“晚飯。”
裴珊眼皮一跳,“哪鍋?”
顧賀城抬手,指向那散發(fā)著奇異味道的一鍋,嗓音透著奇異的期待,“喏,你要吃嗎?”
裴珊“…不了吧。”
這鍋還真打算用來毒她的啊。
裴珊暗猜,小賀賀估計傷得挺重的。
“這樣啊,”顧賀城關(guān)了火,指尖壓在灶臺上,語調(diào)低低的,似是提示,又像是求夸贊,“你前些天不是夸我廚藝好嗎?”
那天某人的彩虹屁拍得那叫順溜。
裴珊皮笑肉不笑“是啊,顧總的貓飯做得那叫真心不錯。”
顧賀城追問“那湯呢。”
裴珊“……”
這問題太難了能不回答嗎??
“還是挺好的,”裴珊越想越憂郁,咬咬唇,繼續(xù)彩虹屁,“不過我覺得今晚顧總還是吃豬腳吧,趁熱吃才好吃。”
“好吧。”顧賀城應(yīng)得爽快,語調(diào)又上揚了,像是愉悅。
惹。
不太正常啊,應(yīng)得那么爽快。
“那個……”裴珊眼神無處安放,想著那一腳,想著這看著不太正常的男人,要是讓男人以后都不能人道了,那可就是她罪過了。
還是負責(zé)吧。
那個了半天都說不出一句所以然,裴珊索性簡單粗暴來了句,“總之我會負責(zé)的!我這就去聯(lián)系醫(yī)生!”
空氣突然安靜。
某人不說話,裴珊惴惴。
一時裴珊又覺得又委屈,她又不是故意的,要不是他突然那樣,她也不會反應(yīng)過度啊。
正打算找點別的話,顧賀城開口。
“你想怎么負責(zé)?”
裴珊說不出別的,只能訕訕重復(fù),“我會給你找醫(yī)生。”
“醫(yī)生誰不能找,我也能找啊,甚至能比你找更好的。”顧賀城挑眉,語氣更淡。
“那你想怎么樣。”裴珊破罐子破摔,仰著頭看男人,黑眸無懼。
到底是自己的鍋,賴不得。
顧賀城眸底掠過笑意,很快又藏住了。
聲線是一如既往的沉淡,“那,以身相許吧。”出錯了,請刷新重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