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向柔一臉憐憫的看著韓盛偉, 就差伸手撫摸他的腦袋了:“祖師爺確實是個特別講究形象的人, 你知道為啥我賺了錢第一件事就是給他修祠堂嗎?”
看著韓盛偉茫然的樣子,韓向柔一臉苦逼的說道:“因為那個祠堂有點漏雨, 一下雨我就得舉著傘爬到梯子上給祖師爺打傘去。要是靈牌沾到水讓祖師爺濕了衣裳,他能讓我連著一個月晚上做夢抓鬼。我和你說, 每年夏天放假在家,我早上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卜算天氣, 整個夏天下來得爬二十多回梯子。幸好老家那個地方雨水少, 就算是下雨一會也就停了, 要是和南方似的, 我得在梯子上面搭個窩。”
一聽到做夢也得抓鬼,韓盛偉頓時有些瑟瑟發(fā)抖:“柔柔, 等吃完飯你再給我?guī)讖埛垼彝砩纤X時候貼腦門上。萬一祖師爺哪天想起來他神像還沒雕好,一不高興把我扔鬼窩去, 我好用符紙防身呀。”
韓向柔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你回老家之前不是給了你五張了嗎?”
韓盛偉訕笑著摳了摳臉:“老家那個地方深山老林的有點讓人害怕,我晚上睡覺時候就把符紙貼腦門上, 覺得那樣比較有安全感。就是那符紙質(zhì)量不太好,時間一長都讓我給舔漏了。”
韓向柔沉默了片刻:“其實你放口袋里效果是一樣的。”
韓盛偉有些狐疑的看著她:“我記得我上中學(xué)時候看的那些香港鬼片,他們都把符紙貼腦門上來著。”
韓向柔一言難盡的看著他:“把符紙貼腦門上的那是僵尸。”
韓盛偉表情十分難看:“……那你之前看我貼的時候怎么不告訴我?”
韓向柔呵呵了兩聲:“祖師爺說過,要尊重別人的愛好。”
神他娘的尊重個人的愛好,誰有這種愛好呀!
韓盛偉郁悶的往嘴里扒著飯, 韓向柔則將一邊的素描本拿過來翻看起來。素描本里有幾十張畫像, 各個角度的祖師爺應(yīng)有盡有, 有了這些畫像再設(shè)計神像就方便多了。
韓向柔把素描本翻到最后一頁問道:“祖師爺對神像還有什么要求?”
這回輪到韓盛偉同情韓向柔了:“祖師爺要求做玉像,還得那種潔白無瑕能表現(xiàn)出他老人家飄然若仙的氣質(zhì)的玉,有雜質(zhì)的不行。”
韓向柔手一抖險些把盤子給摔了。
玉像!還不能有雜質(zhì)!這得多少錢呀!這祖師爺也太敗家了!
原本覺得自己小賺一筆可以松口氣的韓向柔再一次感覺到了經(jīng)濟(jì)壓力的緊張,養(yǎng)祖師爺可太費錢了!
韓盛偉吃過完飯后把廚房收拾干凈,準(zhǔn)備去公司處理下積壓的工作。韓向柔看在韓盛偉這么賣力的幫自己修祠堂還得順便伺候祖師爺?shù)姆萆弦徊⒏チ耍米约哼@些年積攢的一些小法器幫著韓盛偉擺了個招財陣。
韓盛偉見韓向柔不過往公司里擺了幾樣?xùn)|西,挪了一下盆栽的位置,調(diào)整了一下工位就拍拍手說可以了,頓時有些狐疑的看著她:“就這么簡單嗎?”
韓向柔白了他一眼:“你看著簡單,那是因為你啥都不懂。這招財陣是根據(jù)你的八字以及你公司的風(fēng)水來擺的,每樣?xùn)|西的方位、朝向、距離都有講究,就像這花瓶,你若是往南挪動一厘米,那招財?shù)男Ч同F(xiàn)在可千差萬別。”
就在這時韓盛偉的電話忽然響了,他掏出手機(jī)看著屏幕上的名字頓時露出緊張的神色:“喂,陳總你好!”韓盛偉一邊講著電話一邊去了自己的辦公室。過了二十分鐘后,韓盛偉從辦公室里出來,興奮的神色溢于言表:“柔柔你可真是哥的福星呀,你剛擺完這風(fēng)水陣我就拿下一筆大單子,明天我就帶人去談合同。”
韓向柔笑道:“其實只是讓風(fēng)水局只會讓你的財運(yùn)更加順通一些,但口碑和品牌還是得靠你們自己積累,這個是誰也幫不了你們的。”
“能讓財運(yùn)順通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韓盛偉美滋滋的笑著,忽然想起來一件大事:“剛才你說這些東西稍微挪動下位置都可能讓財運(yùn)產(chǎn)生變化?”韓盛偉深思了片刻,掏出手機(jī)給后勤部打了個電話:“明天上班后給我買些欄桿和粉筆,我要把公司里的花瓶給圍起來,還要給花瓶畫上位置。”
后勤部主管想起自己花一千塊買的那兩個大花瓶頓時陷入了深思,難道自己不小心淘到古董了?
韓盛偉掛上電話后還是覺得不放心,他站在那里琢磨了半天又把手機(jī)掏了出來拍照片,各個角度都有。甚至還用尺子量了一遍到各個位置的距離,小心翼翼的把數(shù)據(jù)記錄在本子上,看那樣子就差買一個罩子把這些玩意都罩起來了。
韓向柔覺得就韓盛偉這仔細(xì)認(rèn)真的勁兒,給祖師爺修的神像肯定差不了。一想起修神像,韓向柔愁的肝都疼,也不知道就自己卡里這點錢夠不夠讓祖師爺?shù)湹湹摹_€得想法多賺錢才行,韓向柔覺得她也得給自己擺一個招財局,要不然賺錢的速度還趕不上祖師爺花錢的速度快呢。
韓向柔和韓盛偉從公司到家時,劉淑琴已經(jīng)開始準(zhǔn)備好晚飯了。一家四口有一段時間沒聚在一起了,韓平安很有興致的開了瓶紅酒,不停的詢問老家的情況。
“祠堂已經(jīng)開始修繕了,預(yù)計到11月份完工。新建的部分得明年開春才能施工,老家那里冷,過一陣子就會降雪,冰天雪地的干不了活。”韓盛偉解釋了一句才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爸,你居然開始關(guān)心老家的事了,你不是不信這個嗎?”
韓平安長嘆了一聲:“想不到我居然是家里最后一個知道的,你說當(dāng)年你爺爺怎么一點風(fēng)都沒透呢,我一直覺得他是騙人的。”
韓向柔朝韓盛偉擠了擠眼:“瞅見了沒,這就是天賦的差距。別說祖師爺了,就連爺爺都不惜告訴他。”
韓盛偉立馬把頭昂了起來,他可是有機(jī)會當(dāng)上外門弟子的人。
韓向柔看韓盛偉洋洋得意的樣子頓時一頭霧水:“你到底在驕傲什么?”
周一上班,陳琳向顧柏然匯報了慈心養(yǎng)老院關(guān)閉的事。當(dāng)然靈異部分不能提,陳琳只是說韓向柔在得知張院長生了重病還要打理養(yǎng)老院的事情,便私人出錢資助院長去省里看病,并將養(yǎng)老院里的老人們?nèi)堪仓猛桩?dāng)。至于晨輝集團(tuán)和韓向柔個人送去的物資,在張院長的建議下,送到了另外一家條件不太好的養(yǎng)老院。
顧柏然平時只要求各部門員工按期參加公益活動,至于捐贈的款項和物資每年都有批下來的專項資金,他很少過問。但是陳琳覺得自己部門的人去做了公益活動以后直接把養(yǎng)老院的人都給整沒了,于情于理都得和顧柏然說一聲。
顧柏然得知韓向柔的舉動以后有些意外的挑了下眉毛,沉吟了片刻他忽然開口說道:“你叫韓向柔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陳琳快速的看了下顧柏然的表情,但顧柏然在辦公室的時候通常都是一臉淡然,讓人很難猜出他的想法。陳琳只能點了點頭出去通知韓向柔。
韓向柔正在閱讀和康城集團(tuán)合作項目的相關(guān)文件,陳琳走過來用手指敲了敲她的桌子:“顧總叫你進(jìn)去一下,可能是問養(yǎng)老院的事。”陳琳說完走近了一步壓低聲音說道:“你說話的時候留點神,別把那種事說漏了。”
韓向柔把文件合上,朝陳琳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放心。”
韓向柔敲了敲總裁辦公室的門,在得到答復(fù)后走了進(jìn)去。她意外的發(fā)現(xiàn)顧柏然居然不是坐在辦公桌后面,而是坐在一邊的沙發(fā)上擺弄桌子上的茶具。顧柏然見韓向柔站在門口沒動,抬頭朝她看了一眼,臉上居然帶了一抹溫和的笑容:“韓秘書,請坐。”
韓向柔走到旁邊的沙發(fā)坐下:“顧總找我有事?”
顧柏然倒了一杯茶放到韓向柔面前,做了個請的手勢以后方才問道:“我聽陳秘書說慈心養(yǎng)老院之所以經(jīng)營比較困難是因為住在那里的老人基本沒有經(jīng)濟(jì)來源,是屬于福利性質(zhì)的養(yǎng)老院?”
韓向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手指無意識的劃著杯壁:“我聽說很多農(nóng)村的老人每個月只能領(lǐng)到十分微薄的低保,生活比較艱難。在這些老人里又有一部分因為種種原因是獨自一人生活的,或是老兩口照顧,一旦生病他們既沒有錢看病也沒人照料,連生活都無法維持。慈心養(yǎng)老院這些年一直收留的都是這樣的老人,養(yǎng)老院不但要照顧他們的生活起居還要給他們出錢看病。最初有政府支持的時候還可以維持,等后來靠張院長個人來支撐起一個大養(yǎng)老院就比較艱難了。”
顧柏然臉色不太好看:“這些年我們晨輝集團(tuán)每年都有幾個部門去慈心養(yǎng)老院做公益,但回來以后沒有一個往上反應(yīng)情況的。若是知道應(yīng)該多給他們送些錢才是,而不是光簡單的送一些慰問物資。”顧柏然將視線挪到韓向柔的臉上深深的看了她兩眼,沉吟了片刻后下了決定:“你是代表公司去的養(yǎng)老院,幾位老人的養(yǎng)老費用和張院長的醫(yī)療費還是由公司來出吧。”
“不必。”韓向柔淡然的拒絕了:“這是我個人的事,與公司無關(guān)。”
顧柏然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韓向柔會拒絕這個提議,有些訝然的看著她:“這可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
“我知道。”韓向柔十分豪氣的說道:“這點錢我還是有的。”
顧柏然被這句話給頂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才好。韓向柔見顧柏然半天沒說話,微微皺起了眉頭:“顧總還有事嗎?若是沒事我先出去了,外面還有一些工作沒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