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擔(dān)心表情卻不能露出分毫,想發(fā)信息拿起手機好幾次卻又關(guān)掉聊天頁面。
微群里已經(jīng)開始熱火朝天的聊起來了,過年的時候羅秘書出國旅游一趟,現(xiàn)在正在群里分享經(jīng)驗,余笙瞥眼她們聊得話題放下手機。
趙香媛的目光還放在她身上,看她魂不守舍,看她神色茫然。
她又一次開口:“余笙。”
余笙看著她,趙香媛繼續(xù)說道:“來睡覺。”
“你困了。”
祈使句,沒給余笙反駁的余地,余笙索性放下資料,關(guān)掉手機,聽她話走到病床邊,脫了鞋子上床。
外面依舊風(fēng)雨交加,余笙抱著趙香媛的身體,聲音很低的喊道:“媽。”
趙香媛要養(yǎng)傷口,不方便動身體,只能歪頭:“嗯。”
余笙低頭:“我真的不能和木清在一起嗎”
趙香媛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拍了拍:“睡吧。”
余笙卻沒有睡意,執(zhí)著問道:“她以前做了什么”
趙香媛身體僵住,怕她的動作有些遲緩:“你”
“你怎么知道以前”
“是季木清說的”
余笙很緩慢搖頭,她和季木清在一起那么長時間,從未說過以前。
“我想起來一點了。”
她想起來的不多,從那次被車撞了之后開始斷斷續(xù)續(xù)的有些想起來了,有時候季木清做相同的事情,或者說了相同的話,相同的場景,都能勾起她的一點記憶。
但是她不敢問季木清。
她想到趙香媛對她避之不及的態(tài)度,她不敢問,她怕結(jié)果是自己沒辦法承受的,她寧愿裝作什么都沒想起來,寧愿做個縮頭烏龜,也不敢去設(shè)想。
她媽媽不是胡攪蠻纏的人,更不是不講理的,她陪了她二十幾年,沒看到她對誰紅過臉,但是提到季木清她就變了臉色。
她承認(rèn)自己害怕,但是她又舍不得季木清帶來的溫柔,所以她享受宛如偷來的幸福。
現(xiàn)在她媽醒了。
她那些偷來的幸福,都要成泡影。
但是木清又做錯什么,她不該被自己這樣對待,余笙覺得自己罪大惡極,就因為貪戀季木清的溫暖,所以這般利用她。
她之前和裴依依說她愛季木清。
她有什么資格提這個字眼,她根本不配愛季木清,連喜歡都不配。
她是個罪人。
但是現(xiàn)在她這個罪人,想要爭取機會,所以她抱著趙香媛的腰說道:“媽,為什么不和我說”
趙香媛沒想到余笙會記起來,她慢慢縮回手,偏頭:“睡吧。”
她不想說這個話題,余笙咬唇:“你不打算告訴我嗎”
趙香媛沉默,用態(tài)度代表自己回答。
余笙聲音帶著哭腔:“媽,你告訴我好不好”
她想知道真相,她想知道她和季木清到底還沒有可能,哪怕只有一點點機會,她也不想放棄。
趙香媛依舊沉默,許是聽到她的哭腔有些波動,在沉默了幾分鐘后她說道:“余笙。”
“我知道木清是好孩子,有些事不是她的錯,但是因她而起。”
“你和她在一起,你會后悔的。”
“我半輩子都在后悔,我知道這是什么樣的感覺,你還年輕,我不想你和我走一樣的路。”
余笙垂眼:“和爸爸手術(shù)有關(guān)嗎”
趙香媛拍她頭:“睡吧,你都會想起來的。”
余笙是怎么睡著的,她記不得了,她醒來的時候天邊大亮,她居然一覺睡到翌日天明,昨天下了很大的雨,今天倒是放晴了。
冬日里難得的好天氣,天剛亮不久驕陽就出來了。
李阿姨知道她今天上班,早早就來醫(yī)院了,余笙醒來的時候她正輕手輕腳的忙活,見到她醒,李阿姨小聲道:“醒啦,我做了早飯,要不要吃點”
“瞧你最近瘦的。”
余笙勉強笑笑:“李阿姨,你來的好早。”
李阿姨把飯盒分開,笑:“我兒子昨天走了,一個人呆在房子里沒事做,就想著早點過來看看,你媽媽呢還好嗎”
余笙看向趙香媛,昨晚上她睡過去了,趙香媛也不知道什么睡著的,現(xiàn)在正睡的香甜。
她說道:“讓她睡會吧。”
李阿姨點頭:“成。”
余笙洗漱之后吃了幾口早飯就匆匆去上班了。
上班第一天,人人都來的很遲,余笙在辦公室坐了良久何秘書和司艷才姍姍來遲,其他兩人更是掐著點到。
羅秘書一來辦公室里就熱鬧起來了,余笙的目光卻不時透過她肩膀看向她后面的辦公室。
季木清還沒來。
她收回目光,對面羅秘書問道:“余笙過年做了什么”
“你媽媽好像動手術(shù)了吧”
羅秘書的問話沒得到響應(yīng),她側(cè)頭喊:“余笙”
余笙抬頭:“嗯”
羅秘書又重復(fù)一句:“你媽媽手術(shù)做過了嗎”
余笙嗯聲:“做了,挺順利的。”
羅秘書笑開:“挺好。”
又是胡扯了半小時,辦公室依舊聊得熱火朝天,羅秘書給她們每個人帶了禮物回來,末了她說道:“哎,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對勁”
司艷看她:“哪里不對勁”
羅秘書指著副總辦公室:“季副總居然沒上班”
余笙的心一下被吊起,接著聽到何秘書的聲音。
“忘了告訴你們。”
“季副總生病,請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