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紅是被炮轟出來的, 余笙看到她被罵出來之后站在辦公室門口,有些懵的樣子, 接著辦公室的門砰的一聲狠狠關上, 沈紅抖了抖, 辦公室的其他人一臉自然的開始上班。
“余笙。”
沈紅顯然還想曲線救國,余笙抬頭看著她,笑道:“沈經(jīng)理是還想預約季副總會談嗎?我馬上可以給您轉(zhuǎn)達。”
“不, 不用了。”
余笙目光沈紅走出辦公室,收起臉上的微笑,轉(zhuǎn)頭看了眼季木清的辦公室, 透過玻璃看到季木清正坐在辦公桌前,看著她,她沒來由的心虛,移開了目光。
剛剛她確實有點利用季木清了。
余笙想到這里, 心底浮上淡淡的內(nèi)疚。
平心而論,季木清對她比旁人要好很多,她不是傻子,看不出來季木清對她的態(tài)度如何,但有時候她寧愿她對自己不要這么特別, 因為她知道,她對自己好,因為她和季木清以前的朋友, 有個相同的名字。
僅此而已。
余笙收回視線, 轉(zhuǎn)頭繼續(xù)上班, 季木清還盯著她看,半響后,辦公室的門被敲響,鄧遷進了門,他放下材料之后才道:“季副總,這是新淮這次人員變動的名單。”
季木清低頭看眼,接過她手上的名單,看了好幾分鐘之后才道:“還有嗎?”
鄧遷點頭:“除此外,還打聽到了新的副總經(jīng)理來歷。”
“是誰?”
鄧遷看向她,回道:“趙懷仁。”
季木清抓著名單的手一緊:“消息確定嗎?”
鄧遷點頭:“八九不離十。”
季木清臉色凝重,又將名單細細看了一遍,涂抹紅艷的唇瓣微啟:“趙懷仁。”
“他這是要把整個新淮,據(jù)為己有啊。”
鄧遷立刻就明白季木清的意思,季秋文上任之后就大刀闊斧,將公司好些老職員調(diào)離走,美名其曰換個環(huán)境工作,實際上是安插自己的人進公司,目前市場,投資,財務的三個總監(jiān)都已經(jīng)換成了他的人,現(xiàn)在又來了個趙懷仁。
這是明擺著告訴別人,這新淮,是他季秋文的。
鄧遷看季木清沒說話,低頭道:“季副總,需不需要……”
季木清站起身,將名單放在粉碎機里,淡淡說道:“不用,韓家剛出事,他現(xiàn)在正懷疑我呢,董事會那群人想必已經(jīng)被收買的差不多了,現(xiàn)在動趙懷仁,沒有意義。”
鄧遷表情凝重,點頭道:“董事會和老爺子打拼的那些人基本都退了,新上來的唯利是圖,誰給錢就認誰,董事長就是這樣拉攏他們的。”
所以趙懷仁的上任才會這么容易。
季秋文早就給他鋪好了路。
至于這條路是康莊大道,還是鐵索小橋,就未知了。
房間里只有機器運作的聲音,季木清將名單銷毀之后坐在椅子上,看向面前的電腦道:“韓家那邊怎么樣了?”
“韓家那邊之前的負面新聞已經(jīng)被壓下了,韓老爺子這兩天正在忙著慈善機構,是想從這方面著手,挽回韓家的顏面,頗有成效,股價已經(jīng)回升了,不過因為之前沒能成功聯(lián)姻,所以韓老爺子和董事長現(xiàn)在都盯著北環(huán)那塊地。”
季木清微微垂眸,坐姿慵懶,她單手撐著下巴,精致的臉上帶著淺淺笑容:“讓那兩只老狐貍互咬吧,等到時機成熟,在宣布這件事。”
鄧遷點頭:“還有件事,之前韓老爺子的百分之三股份被我們收了,現(xiàn)在韓老爺子想高價收回去,董事長似乎也有興趣。”
他說完微微蹙眉,似乎想不通季秋文為什么也對這百分之三的股份有興趣,甚至還愿意出比韓老爺子更高的價格買了。
季木清稍點頭:“他不是感興趣,他是沒辦法,上次董事會上沒能成功聯(lián)姻,北環(huán)那塊地現(xiàn)在被韓老爺子咬著不放,他什么都想得到,又不想出錢出力,天下哪有這么好的事情。”
鄧遷經(jīng)由她這么說,瞬間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那我們現(xiàn)在……”
“讓他們加價。”
“到這個數(shù)再放。”
季木清舉起兩只手指,手指白皙纖細,指甲修剪的圓潤,涂抹了淡淡的粉色指甲油,被陽光照到,反射出冷冷的光澤。
鄧遷看到她這個數(shù)愣了下:“他們會出這么高的價格嗎?”
“韓老爺子會不會我不知道,季秋文,是肯定會的。
畢竟這個數(shù)和他即將要得到的那塊地比,九牛一毛,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這個道理他比誰都懂。
鄧遷還是有些疑惑:“季副總,萬一董事長從其他小股東那里收購呢?”
季木清仰頭看向他,長長的眼睫毛下是淡棕色的眸子,鼻尖秀挺,紅唇微薄,她搖頭道:“上次韓家動蕩,韓老爺子都開始動股份,那些小股東早就拋了,大股東的每個點都看的比命貴,怎么舍得賣給他。”
鄧遷了然點頭,所以季秋文想要那百分之三填補韓老爺子的空缺,就不得不從他們這里下手。
屆時等到資金到位,將百分之三轉(zhuǎn)讓過去,再放出北環(huán)的消息,季秋文是人財兩空,剛上任沒多久就讓公司虧損這么多資金,董事會的那些吸血鬼恐怕不會輕易放過他。
鄧遷看著面前沉著冷靜的季木清松口氣,這幾天他看著季木清每日帶著余笙出去逛街游玩,還以為她無心在工作上,哪想一切還是在她掌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