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則搖頭嘆氣,“蠢鈍。”
李麟和朱嬰面面相覷,被罵得不明所以,追上魏則,虛心求教,“愿聽先生指教。”
“主公求娶葉女,非是因為謀略,確實是情動之相,現(xiàn)下在患得患失處搖擺,你二人莫在提攻打玉滄之事,委實沒眼色。”
李麟并朱嬰“啊”
魏則其實心下已隱隱有猜測,主公雖有雄才,但風聞卻不佳,甚至公然與漢中叫板,漢帝幾次征伐主公,都失敗而歸,對主公可謂恨之入骨,葉家乃古板保守之輩,與主公結(jié)盟,則就意味著徹底與漢中決裂,恐不敢冒險為之。
加上這么些時日沒消息,大約是不敢應(yīng)了。
他夜晚臥榻而眠之時,尚且在想,該如何寬慰這位年輕而一往無前,如今將第一次吃下閉門羹的主公。
只是第二天一早,他剛剛從床上爬起來,便有消息過來,報說“玉滄那邊回了禮。”
魏則眉梢跳了一跳,“應(yīng)下了”
怪矣,委實怪矣
前幾日爹爹回了禮給山南,如此便算應(yīng)下了親事。
昏禮者。
上事宗廟而下繼后世,禮之本也
君子重之。
所以謹姝始終認為,到了李偃這樣的地位,以其目高于頂?shù)膽B(tài)勢,是決計不會以姻親來換取什么的,尤其是對其來說并不算迫切的玉滄。他娶她,決計不會像父親想象的那樣為了立盟約亦或者謀求玉滄之地。至于究竟是因為什么,她還琢磨不透。
時下謹奉周禮,曰昏禮六禮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
納采即男子送禮以表求親之意,若得女子家中同意,則問名以回祖廟卜吉兇,得吉兆以到女子家中報喜,如此方可下聘,擇定婚期,女家在婚期前一日送嫁妝至男子家里,婚日男子親至女子家中迎娶。
如今方到納采的地步,等正式親迎,還要等些時日,大約到時候她已及笄了。
諸多事宜還要一步一步行進商討,并不急。
前世里,傅弋娶她,省略了諸多步驟,但仍是搓磨月半有余。
謹姝這些時候也好趁勢仔細思量一下往后的路該怎樣走。
而葉邱平則有些坐立不安,反復(fù)問詢何騮,可妥當乎
他在回禮的時候又兼修書一封,上言當今天下,臥龍出淵而猛虎出于山,王上乃臥龍藏虎之輩,故而我葉家慚愧,躑躅難定,不知有何可回報王上,既蒙厚愛,愿一力效之。只是吾生也愚鈍,不知王上此意何為若有求,葉家但助之。只是小女尚年少,恐不能替王上分擔憂難而多增煩擾,誠請王上留家再教養(yǎng)年許。待及笈以送嫁。
何騮言說“大人莫急,可靜待其變。”
他其實也吃不透那位江東之王的心思,既然如此,也只能等待了。
葉邱平所書甚為懇切,也并無過分之處,想來應(yīng)當是沒什么事的。
只是沒想到李偃不日便派了人來,人未來時,信先至,言說要帶謹姝回繁陽,擇日以完婚,信乃軍師魏則代寫,言說玉滄至繁陽,路迢水長,現(xiàn)下紛亂四起,恐日后護送不便,主公不愿小娘子路途生事,平白受累,既然現(xiàn)下主公身在山南,愿攜歸繁陽,如此可穩(wěn)妥。
另外提了玉滄之事,言說玉滄現(xiàn)下危急,主公愿助一臂之力,將山南贈予葉邱平,屯兵以守之。
葉邱平將信看了好幾遍,只覺得惶惑不已。
這個江東王,委實怪矣
昏陽王雖是個名存實亡的虛銜,家里也日漸不如一日,但府里正門是輕易不開的。
照舊留著皇室宗親的排場和門面。
這會兒門子卻匆匆大開了正門,對著一行人弓著腰一邊連聲說請,一邊一重門一重門上報過去,最后管事惶惶跪伏在前廳,對著葉邱平瑟瑟地講“大人,江東王座下大將軍李麟到了。”
頓了片刻,又微微抬頭,縮著聲音補了句,“帶了三百衛(wèi)護親兵,江東王的聘禮也到了。”如此厚聘,生平僅見。只是
如此禮兵俱在,是先禮后兵,還是先兵后禮,恐全在人家一念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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