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性格上并不怎么受拘束的家明來說,過來沙特旅游的確是一件不怎么有趣的事情,當(dāng)然這僅僅是指旅游這件事本身上。在他來說,真正自我的興趣只是性格中很小的一部分,如果真要問他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恐怕不管什么地方都不如窩在家里睡覺來得有趣,不僅僅是沙特或者有關(guān)英美的分別了。
旅游這種事情是東方婉組織的,每年都有一兩次,東方婉開心,靈靜沙沙雅涵開心,他其實便是覺得開心愜意的,薰的性格安靜,開不開心不在于旅游上,不用考慮這個。
不過說起來,沙特阿拉伯這個國家相對于中國來說,也的確是一個有著諸多忌諱或限制的地方,就算是旅游,也未必能自由自在,作為信仰伊斯蘭教的國家——不,或許僅僅說信仰伊斯蘭教還是太膚淺了,這是全世界伊斯蘭教的發(fā)源地,圣城麥加的所在,伊斯蘭教的風(fēng)俗深入到這個國家的每一個地方,深入到了每一個人的骨髓里。
這些嚴(yán)格的教義導(dǎo)致沙特這個國家不存在什么輕松的娛樂場所,沒有電影院沒有酒吧,公共場所嚴(yán)禁飲酒,女人上街必須把自己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如果是沙特本地的女人,恐怕一輩子都難跟家庭成員以外的男性說上幾句話,宗教警察對這方面相當(dāng)敏感,跟陌生男人說話的本地女人都會被當(dāng)成通奸論處,另外還有一大堆禮拜的習(xí)俗,與人來往的風(fēng)俗習(xí)慣。
當(dāng)然,家明本身是個沒有信仰的人,對于宗教問題并沒有什么歧視之類的看法,這些年沙特也發(fā)展了旅游業(yè),外國友人過來的話,限制自然也不會太嚴(yán)格,但那也只是相對而言。靈靜這些人過來,限制依舊有許多,想要在其它旅游地一樣無憂無慮地度假基本是不可能的。當(dāng)然,靈靜、雅涵她們倒也不像家明這么膚淺。
“到沙特來玩嘛,當(dāng)然要體驗本地人的風(fēng)俗習(xí)慣,感受一下沙特這邊的人是怎么生活的,你要尊重人家的習(xí)俗。”
這幫女人對于這種角色扮演似的體驗并沒有什么抵觸,第二天便在酒店里穿上黑袍,學(xué)著沙特女人把自己的身體和頭臉都給包起來,當(dāng)然沙特女人是在黑面巾上挖兩個孔,只能看到眼睛,類似靈靜之類的女性旅游者,就是蒙個黑紗保持一下神秘的美感也就夠了。小允婷這樣的年紀(jì)還不需要打扮,不過十二歲的淘淘就到了必須蒙上紗巾的時候了,一幫人在各個房間串門忙得不亦樂乎,淘淘挺高興的照鏡子,看自己僅僅露出的半張臉。
“靜姨靜姨,如果在鼻孔上穿個環(huán),然后戴條鏈子會不會很漂亮……”
允杰就在一邊鄙視她:“白癡,串環(huán)的是印度人,因為他們崇拜牛,待會你到街上跟人打招呼說薩瓦迪卡試試看。”
“傻杰薩瓦迪卡是泰國話。”
“會說泰國話的印度女人又不是沒有……你沒有想象力。”
很有想象力的傻杰在那邊跟小姑娘黑淘斗嘴,家明在另一邊跟沙沙竊竊私語:“沙特這邊有個風(fēng)俗很棒的,如果有人邀請我們過去吃飯,到他家里之后就要表現(xiàn)出非常有好奇心的樣子,你對什么好奇,人家就會把什么東西送給你,譬如說你如果問現(xiàn)在是幾點鐘啦,對方就會把手表取下來給你,反正沙特這邊請客是男女分開的,我們?nèi)コ灶D飯,就可以把人家家里全給搬空了……”
沙沙忍住笑在那兒瞪他半天,忽然伸出兩根手指:“叉你眼睛”她以前在威尼斯幽暗天琴受過訓(xùn),說起沙特,這里除了裝傻的家明恐怕就是她最明白了,只不過兩個人在家里都不常談?wù)撨@些而已。他們是隨著代表團過來,沙特這邊好客,自然也會提出邀約什么的,不過昨晚家明就已經(jīng)叮囑過東方婉,自己這幫人,就不參與這些事情了,讓她幫忙全部推掉。今天哪里會有什么請客吃飯,這時候也不過是家明在這里瞎掰罷了。
艾卜哈的確是沙特著名的旅游地之一,這里海拔較高,夏日云霧彌漫,溫度不高,以前曾經(jīng)建有沙特王族避暑的宮殿,如今宮殿已經(jīng)改建成了現(xiàn)代化的酒店。不過代表團一行并不在那邊下榻,他們?nèi)缃褡〉氖且患倚麻_的現(xiàn)代化星級酒店,設(shè)施也是相當(dāng)豪華。這些年來沙特陸續(xù)興建經(jīng)濟城都有中國資本的進入,這家酒店也有很大一部分是中國人的股份,因此代表團才敲定了在這里入住。
雖然過來的第二天艾卜哈仍舊在下雨,但只要有車,還是有許多可以去的地方,只不過沙特這邊對于拍照有嚴(yán)格限制,公共場合不能拍,不能拍人不能拍宗教建筑軍事建筑政府建筑,如此種種,靈靜懶得麻煩,于是也就沒有帶照相機,而事實上倒也沒有真說的這么嚴(yán)格,家明拿出手機替她們拍了些照片,也沒人真過來管什么。
這天跑去游覽了諸如避暑宮殿之類的幾個固定旅游點,基本也就是家明這幫人,由于東方婉、雅涵兩人放下生意問題隨著一塊去,官方那邊也派了一名官員隨行,倒是不存在什么問題。靳姝萍跟她的一對兒女卻沒有來,她看起來是家庭主婦什么的,其實還是挺忙的,這次過來似乎還是幫著丈夫忙一些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
家明等人在外面玩了一天,代表團則各有各的任務(wù),這天晚上在酒店里,家明路過休閑區(qū)的時候,倒是看見靈靜跟靳姝萍神神秘秘地在那邊說些什么東西,大抵又是靳姝萍在跟靈靜灌輸些很厲害很厲害的經(jīng)界秘聞之類的,家明聽了一會兒,如昨天一般無聊地笑起來。
女人大抵都是有好奇心和炫耀心的動物,靈靜問起靳姝萍今天在干嘛,靳姝萍便神神秘秘地繞了一大通。
“……這些年吧,雖然中國有發(fā)展,但歐洲這邊積累太厚了,真要比起來,你把孩子送到歐洲留個學(xué),看看要花多少錢就明白了。沙特雖然說是亞洲的國家,但就地理位置,以往的發(fā)展來說,更加接近于歐洲的經(jīng)濟體,這些年有一個大家都不知道的隱藏經(jīng)濟體,一直都是操控歐洲這邊的巨無霸,促成歐盟的建立有它的影子,沙特的石油貿(mào)易這個經(jīng)濟組織也占了很大一部分份額,如果說世界上還有誰能跟美國、中國這樣的經(jīng)濟體抗衡,大概就是它了……”
如果是一般人說起這樣的事情,靈靜大概得說這是玄幻什么的,但靳姝萍如今地位不同,接觸到的東西也不同,更何況家明以前透露過一些東西,也讓她能零零碎碎地接受這些。家明說的她不喜歡聽,覺得把生活搞得不現(xiàn)實了,靳姝萍的八卦她聽得可高興了,托著下巴連連點頭,靳姝萍也說說得更加起勁。
“不到一定的層次,根本接觸不到這樣的東西的,跟你說哦,好些的世界五百強,都是它控制的一部分,而且這個組織的領(lǐng)導(dǎo)人還是個女的呢,厲害吧……我們這次過來,不純粹是為了沙特的幾個合同了,最主要的還是因為跟那邊聯(lián)系上了,商量一些有關(guān)新能源的事情,如果能牽上這根線,嘉宇就是真正的世界級大公司了……”
黑暗世界的幾個大組織當(dāng)中,幽暗天琴或許的確是在經(jīng)濟上力量最強的地下操縱者,這最主要的還是因為女皇的身份了。最初一代的幽暗天琴女皇本身就是自然進化者,她找到某種類似永生的法門,去世之后一代代的傳承,雖然說力量終究還是在減弱,但上千年的傳承,幾乎橫跨三分之一個人類文明歷史的積累。想起自然進化者,家明倒是不由得想起了謝寶樹,倒是不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里,在弄些什么樣的事情。不過不同于最初一代期待永生的女皇,他跟暮村廣樹這兩個只打算當(dāng)普通人的自然進化者,估計倒是不會在人類文明進程上留下一道這么鮮明的劃痕了。
那邊竊竊私語的八卦了一陣子,家明聽得靈靜疑惑的聲音響起來:“呃,你說的不會是什么……威斯敏斯特公爵……什么納塔麗?安妮絲吧……”
“啊,你聽說過這個名字?”
“好像……好像聽說過啊……呵呵,哈哈……記不太清楚了,忘記在什么地方聽見的了……”
以前當(dāng)然聽說過,要么是家明那邊,要么是沙沙那邊,不過這兩人輕描淡寫說過就算了,靳姝萍這一說,她也沒辦法把那個“好像”聽說過的名字跟這么夸張的背景聯(lián)系起來。
家明聳了聳肩,轉(zhuǎn)身離開了。
當(dāng)天晚上靈靜騎在他身上掐他脖子:“說,那個什么納塔麗,沙沙在歐洲時那么照顧她的女人,真的是那么厲害的人嗎?靳姝萍他們居然求著她辦事的樣子……”
“咳咳……我早就跟你說過了的啊,本來是個很厲害的人,你老公我也很厲害啦。靳姝萍是找她辦事沒錯,不過納塔麗也不可能親自接待她,頂多有個代理人而已……”
“呃,以前聽你跟沙沙說的時候我也知道她是很厲害的什么組織領(lǐng)導(dǎo)人啦,不過沒想到她有這么恐怖而已……我當(dāng)時還想應(yīng)該為了沙沙的事情找她道個謝呢……”
“也沒有靳姝萍說得那么夸張,真把人家當(dāng)成什么地下皇帝……暗地里的操控是有的,但也沒有到非常嚴(yán)格的程度,那些大集團的高層恐怕都沒有多少人真知道納塔麗的存在呢。而且你常常接觸的小婉現(xiàn)在也很恐怖啊,資本家沒什么,但紅色資本家,接觸軍工的,在這些外國人眼里,恐怕她就跟什么戰(zhàn)爭故事里的大軍閥差不多呢……”
“呃,接觸久了就沒感覺了……小婉有這么厲害嗎……”
“前些天有人叛國,被她下命令干掉了……”
靈靜躺在那兒苦惱了好一會兒:“你說那個什么納塔麗還沒什么,你說小婉……我反正覺得不現(xiàn)實,她今天跟我們一塊出去玩還跟我們挑挑揀揀地商量什么首飾好看呢……”
家明抱住她:“呵,騙你的……”
靈靜倒也是笑起來:“隨便啦,反正……小婉是我的好朋友就行了……”
第一天游覽了酒店附近的一些固定項目,第二天卻是沒什么事了,因為外面還在下雨,原本打算去艾卜哈附近的阿西爾國家公園游覽的計劃決定再延一天。因為據(jù)說田嗣豪今天會跟納塔麗的代表碰面,明天靳姝萍就能空出時間來,到時候大家一塊過去,并且看起來,今天再下一陣,雨大概也就會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