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跑著跟在周遠身邊,不嗆聲了,也不說話,乖巧的跟在周遠身后當(dāng)一個裝飾品。
周遠也沒把這個新學(xué)徒當(dāng)一回事,他帶過的學(xué)徒太多,出師之后學(xué)徒偶爾還會來看他,但他一個都記不住,在他眼里,學(xué)徒都長一個樣,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換身衣服他就認(rèn)不出來了。
這次的生意是一個老板走了幾年的霉運,公司一直在虧損,虧的不多,沒把他拖垮,但是要是再不轉(zhuǎn)運就難說了,他一看見周遠就熱情洋溢,連帶著對周遠帶來的楊榮寶也是十二分的尊重用心。
楊榮寶以前跟著鄭叔做生意的時候可沒有這樣的待遇。
他看著坐在人家沙發(fā)上,端著茶杯一臉自然的周遠,第一次覺得,怪不得天師界里人人都想姓周,人家打娘胎就是人生贏家。
周遠給這個老板畫了一張符,楊榮寶就在旁邊看著,他認(rèn)得出周遠畫的是請靈符,萬物有靈,有些靈正在修煉,這符可以把它們請來協(xié)助拿到符的人,算是兩邊合作,各有好處。
楊榮寶回去以后就自己偷偷練習(xí),學(xué)著周遠的樣子畫符,周遠怎么提筆,從哪兒下筆,他記得清清楚楚,連一勾一豎的位子他都記得很清楚。
而且他模仿的很像,跟周遠畫的一模一樣。
但畫完他就感覺到了,這符沒用,是一張廢符。
鄭叔還在旁邊嘲笑他:“這次出去見世面了吧你以為你那老師是誰那可是周遠,周家這一代最出色的天才,三歲就能起符了,七歲修出了指尖火。”
楊榮寶:“天才又怎么了我努力個十幾年幾十年,肯定也能追上。”
鄭叔:“你可別想太多,這玩意看天賦。”
“就拿水杯比吧,你就是淺淺的一層,人周遠都滿的要溢出來了,你拿什么追”鄭叔毫不留情的打擊自己的徒弟,“你技不如人,就跟著人家好好學(xué),說不定也能學(xué)得點東西,受用終身。”
楊榮寶抿著唇,畫了一個通宵的符,用力太大,手指都出了血,他貼了創(chuàng)口貼,天一亮就去周家找周遠,他想問為什么他的符沒有用,是他畫的不好,還是修為不夠,還是這輩子,他都畫不好一張符
然而他打車到周家門口,被門口的保安攔住了。
保安:“你誰啊來干什么的”
楊榮寶連續(xù)兩天沒合過眼,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些暈眩了,他強撐著說:“周遠是我老師,我有問題來請教他。”
保安笑道:“經(jīng)常有人說這話,都想進去看一看,我可沒聽說周小先生又收了學(xué)徒,我看你啊,趁早哪里來的回哪去,別讓我把你趕走,年紀(jì)輕輕的,別走寫歪門邪道。”
楊榮寶撐著鐵欄,氣不打一處來,可是這時候他的身體不允許他跳腳,閉著眼睛說:“你跟周遠打電話,你找他確認(rèn),我就在這兒等。”
保安也拿不準(zhǔn)了,給周遠打了電話。
“小先生,門口有個人,說是你徒弟……”
“你真收徒弟了好好好,我開一下視頻,您確認(rèn)一下我就放他進去。”
視頻看了,楊榮寶看了眼視頻里的周遠。
周遠的聲音傳來:“是他,讓他進來吧。”
楊榮寶連續(xù)兩天沒換過衣服,夏天出汗又嚴(yán)重,他覺得自己都快餿了,現(xiàn)在他也不困了,就是頭疼,腦袋脹痛,閉著眼睛也疼。
他被保安領(lǐng)進去,周家很大,與其說是別墅,不如說是別墅群,畢竟一整個周家的人都住在這里。
周遠住的是最中心的那一套,地方最大,環(huán)境最好,別墅前面就是池塘和廊橋,他走進別墅,看見的就是從樓上下來的周遠。
周遠今天沒穿西裝外套,只穿了長褲和白襯衫,他是個很講究的人,見客人從來都要穿得規(guī)矩,不能有一點不得體的地方。
楊榮寶看著周遠走到自己面前,他張了張嘴,問道:“我畫了符。”
他把背包放到桌子上,從里面拿出一疊符交給周遠,然后抬頭看著對方,眉眼寫滿了不服和不甘心了:“我這輩子是不是都畫不出有用的符”
“你直接告訴我,我要是這輩子都畫不好,我就不在這上面用力氣。”
周遠翻了翻楊榮寶畫好的符,沒什么表情,不溫柔也不嚴(yán)肅,好像這一切都無關(guān)緊要,他說:“你不是這塊材料。”
楊榮寶問:“你說什么”
巨大的耳鳴聲讓楊榮寶聽不清周遠的聲音。
周遠又說了一邊。
這次楊榮寶聽見了,他頭疼欲裂,耳鳴更加嚴(yán)重。
楊榮寶腳一軟,身體不受控制的前傾,砸到了周遠身上。
周遠:“……”
看著暈過去的楊榮寶,周遠眉頭緊皺。
這股汗味,太臭了。
不如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