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不出自己這樣做的想法,或者說他知道,但是卻不知道怎么去面對自己這樣的想法。
然而在他睡覺之前,那份食物依然好端端地放在那里。
它的小主人并沒有來。
伊帆不想去面對自己心中的失落和內(nèi)疚,他強(qiáng)迫自己閉上眼睛,陷入睡眠。
然而在夢里,他看到的都是小女孩離開之前的那個眼神。
十分平靜,無波無瀾,卻看得他心緒不安。
在現(xiàn)實(shí)里,小女孩就這么走了。但是在夢里,他卻大著膽子跑過去拉住她“我沒有害怕我只是擔(dān)心,我沒辦法像以前那樣對待你。”
那樣對你來說,太不公平了。
第二天醒來,伊帆眼睛下面掛著老大的兩個黑眼圈。
他掙扎著坐起身,意外地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沒有被掛在樹上。
可能那樹也感覺到他心情不好,知趣地不來打擾他吧。
他苦中作樂地想。
此刻的天才蒙蒙亮,幾乎看不清周圍的景象。伊帆打著哈欠走著,腳下卻不小心踢到了什么。
他低頭一看,意外發(fā)現(xiàn),那竟然是一個白色的鈴鐺
伊帆撿起鈴鐺,白色的小鈴鐺觸手冰涼,但是沒有金屬的冷硬感,反而有種特別的彈性。他捏著柄晃動了兩下,鈴鐺里面?zhèn)鱽砬宕嗟穆曇簦b彾b彽模謵偠且凰查g,他突然想起了小女孩握著鈴鐺站在自己身后的模樣,安靜的,無聲的。
卻也是溫柔的。
一個會因?yàn)榕聡樀剿免忚K打招呼的人,怎么會傷害他
那一刻,伊帆終于不得不承認(rèn),由始至終,都是他在臆想著她對自己勿須有的傷害,臆想著她的罪名。
然而,無論她是無害的小女孩,還是聞風(fēng)喪膽的蟲族女王,她都是那個陪伴他在廢星上度過了孤獨(dú)時間的人那個安靜地陪伴著他,帶他找食物,同他走過荒涼大地的人。
無論是她是不是安塔女王,這一點(diǎn)都不會改變。
更何況,由始至終,她都沒有傷害過他。
是他一意孤行地提防她,她看出了自己的害怕,所以才會離開。
是自己傷害了她。
握著花柄的手驟然收緊,伊帆終于明白,其實(shí)他比自己想的還要在乎她。
那種在乎不同于愛情,也不同于親情,而是在災(zāi)難和各種陰差陽錯的誤會下,建立起來的親密情義。
她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結(jié)識的第一個朋友,不像是戴維因?yàn)樵淼纳矸輰ψ约鹤鹁矗J(rèn)識的從來都是最真實(shí)的自己。
如果非要用一個詞去形容,那大概是朋友吧。
哪怕這個朋友再危險,她也是自己的朋友。
終于明白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伊帆不再遲疑,他要去找小女孩,去跟她道歉。
然而到底怎么找,卻成了難事。
這么想著,一個不留神,那個鈴鐺從伊帆手中滑了下去,他趕緊撈回來,握住那個叮鈴作響的小花朵。但是抓住它的那一刻,伊帆卻突然聽到了一陣叮鈴叮鈴的聲音,從某個方向傳來。
那聲音跟自己手上的鈴鐺類似,只是更加密集,像是很多朵鈴鐺似的小花一起響起來一樣。
伊帆疑惑地看著手中的鈴鐺,試探性地?fù)u了搖。
果然,又是一陣鈴聲響起,這回因?yàn)橐练芯瘢牭酶幼屑?xì)那聲音是從西北方的一個比較高的地方傳來的。
伊帆記得自己去過那里,那是方圓內(nèi)一個比較罕見的高坡,接近數(shù)百米高,上面什么也沒有,但是小女孩挺喜歡那里的,第一次帶自己去的時候,她就在邊上吹風(fēng),眼睛難得地瞇起來,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難道她去了那里
伊帆這樣猜測,干脆不多想直接動身反正是與不是,去到就知道了。
那地方并不是特別遠(yuǎn),加上伊帆認(rèn)路的本領(lǐng)漲了不少,在天快要亮的時候,他終于走到了那個高坡。
站在高坡底下,伊帆抬頭一看,一眼就看到了那和巖石地與眾不同的白色衣料。他心里一喜,迫不及待地往上爬。
爬到最頂上,果然,小女孩就坐在邊上,她懷里抱著一枝纖長的枝干,許多白色的鈴鐺似的小花像燈籠一樣掛著,隨著刮過的風(fēng)發(fā)出清脆的鈴響,一雙纖細(xì)的小腿垂在巖壁外面,輕輕晃動著。伊帆下意識地想要叫住她,卻又停了下來,他意識到,她并不是個柔弱的小女孩,這點(diǎn)危險對她來說并不算什么。
他正琢磨著怎么開口,小女孩卻突然說話了“你想要離開這里嗎”
伊帆十分意外,又聽她說“你看那里。”
他順著小女孩指的方向抬起頭,瞬間驚愕無比,倒吸一口涼氣。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時候,伊帆對安娜的感覺其實(shí)是類似在孤獨(dú)的星球上互相依靠的伙伴,產(chǎn)生的依賴和不舍,比起伙伴,其實(shí)更類似于家人
重復(fù)一遍,不是愛情不是愛情不是愛情[看我充滿求生欲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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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明天的更新,作者新撞上的假肝也不要了,明天準(zhǔn)備躺尸
準(zhǔn)備上榜,希望小天使們看完動一下小手手收藏一下,能留個言就更好了比心心出錯了,請刷新重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