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學老師的臉綠了。
葉籽心皺了皺眉, 一臉迷茫地低下腦袋。
這個男人還能更奇怪一點嗎
怎么就莫名其妙地以她的家長自居了
“”化學老師捧著教科書,長久的沉默之后
她推了推眼鏡框,面無表情“那么接下來, 我們來看最后一道大題”
化學老師溝通無效, 只好認命。就算她心里一百個不愿意, 她也不會去得罪給她發(fā)工資的陳楚硯。
葉籽心立刻抬起頭, 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到書本和學習上。
化學老師一臉莊重地站在餐桌對面講著大題。
葉籽心一邊認真聽著化學老師的講解,一邊悄悄地用眼角的余光瞄著旁邊的陳楚硯他懶洋洋地坐在椅子里,雙眼微閉, 指尖時快時慢地輕點著水杯口從他的神情上來看,他似乎是在放松, 但她知道他其實是在聽化學老師講踢。
這是葉籽心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在學習的時候溜神。
中午吃飯的時候, 葉籽心一如既往地只吃著自己的一小碗白米飯,偶爾夾一下最近的一盤青菜, 一只手拿著筷子, 另一只手還捧著一本英語單詞在背。
陳楚硯看了葉籽心好幾次, 終于冷冷地說“至于這么刻苦嗎”
葉籽心用夾著筷子的手翻了翻手上的英語單詞, 如實點了點頭“笨鳥先飛嘛,我基礎(chǔ)差,又落下了那么多,想要追上大部隊, 一定付出幾倍的努力才行。”
沒想到這么有上進心
陳楚硯的視線從葉籽心手中的英語單詞慢慢地劃向她面前的小飯碗上。
白花花的米飯上配著幾根的綠菜葉, 陳楚硯眼眸微動, 目光飛快地掃了一下滿桌子的精美菜肴魚肉菜蛋蝦, 應(yīng)有盡有
他放下筷子,拿起餐桌上的煙盒,對著桌沿輕磕了一下,一支香煙從善如流地掉了出來,他攏火點燃,再將香煙夾在指尖“老于。”
于大廚趕快洗了洗手,從廚房里走了出來,畢恭畢敬的“陳先生”
陳楚硯沒有任何一句多余的廢話,只是冷漠地丟下一句命令“你明天可以不用來了。”
別說于大廚本人,就連正在看英語單詞的葉籽心都一臉驚訝地抬起眼。
陳楚硯是要辭退于大廚嗎
發(fā)生了什么事
于大廚閉了閉眼,聲音微微顫抖“陳先生,我不明白什么叫做可以明天不用來,您的意思是是要解雇我嗎我可以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事嗎”
葉籽心愣愣地看了看于大廚,又看向陳楚硯
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太不按套路出牌了,也過于難纏跋扈、喜怒無常了吧
“葉小姐”這個時候于大廚唯一能求助的對象只有葉籽心,“您幫我和陳先生說一說,我到這里快三個月,一直盡心盡力,從未逾越、從未懈怠,您是看在眼里的,您要為我作證。”
“是是啊”葉籽心的聲音特別輕,她眨巴著大眼睛看著陳楚硯,表情、眼神和語氣都無比的真誠“陳先生,于大廚真的很好的,他做飯很好吃,人也十分和善,很照顧我和姐妹花”
陳楚硯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猛地一抬眼,又冷又利的目光頃刻間刺穿了葉籽心
葉籽心縮了縮脖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已經(jīng)三個月了”陳楚硯冷漠地注視著葉籽心,他一邊看著她,一邊將手中的打火機放到煙盒上,再將煙盒拍在了餐桌的桌面。
他根本沒有用力,但煙盒和桌面觸碰出來的聲音卻像拉長了尾音的警丨報,讓處于同一個空間里的葉籽心和于大廚不寒而栗。
更像是一個無形的開關(guān),大家都進入了漫長的沉默
于大廚不敢再解釋。
葉籽心不敢再求情。
陳楚硯向后一靠和平常慵慵懶懶、漫不經(jīng)心的狀態(tài)不同這一次他的背脊筆直,那叫一個居高臨下、盛氣凌人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葉籽心“如果讓不知情的人看到你現(xiàn)在這個模樣,還以為我陳楚硯要來一個驚天動地的大破產(chǎn)了呢,否則怎么會連幾塊肉都供不起你”
葉籽心“”
原來罪魁禍首是她
她的目光落進面前只有白飯和菜葉的碗里。
陳楚硯不是針對于大廚,而是對她發(fā)脾氣
“既然我還沒破產(chǎn),供得起你吃飯,那你為什么不吃我虐待你了嗎抗議嗎不好意思,我可沒有虐待過你”陳楚硯冷冷地瞥向于大廚,“唯一的原因就只有他的廚藝不好,做的飯菜不和你的口味,那么一個不對口味的廚師留著有什么意義即便他是五星級廚師,也一樣變得一文不值”
葉籽心輕輕地放下英文單詞,在陳楚硯強勢的氣壓和冰冷的目光中,委屈巴巴地夾起一塊排骨,一小口一小口地全部吃完。
她又夾了一只基圍蝦,隨便剝了剝皮,就放進嘴巴里慢慢地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