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 你看我像是能做圣人的模樣嗎”譚昭撣了撣身上的塵埃, 輕描淡寫地開口道。
孔宣將人從上到下看了一遍，冷靜了片刻“你說得沒錯。”
他剛才, 可能是腦子抽了。
譚昭笑了笑, 將這個話題略過，只道“所以, 到現(xiàn)在這一刻, 你還想做圣人嗎”
做圣人也不是絕對的自由, 甚至因為力量過于強大受天地法則的忌憚，孔宣如果早先不了解，那么現(xiàn)在差不多也明白過來了, 但他仍舊堅定地點了點頭“想。”
孔宣對力量的追求已經(jīng)刻進了骨子里, 或許他未來會后悔，但此時此刻他若是放棄了，必定后悔。
譚昭深深看了一眼孔宣, 低聲道“我明白了。”
他一向佩服心志堅定之人，孔小鳥看著桀驁不馴，平日里眼中根本不容人, 但他的道心，絕對是三界少有的純粹而堅定。
作為羽族的太子，孔小鳥明明可以集結(jié)天下的羽族為他所用，可這鳥偏偏獨來獨往，連同胞的大鵬鳥都不怎么理會，一門心思搞修為。
你不能說他好, 但你絕不能說他不好。
這性子，亦正亦邪，卻是天生修道的苗子。
“你這模樣，莫不是要為了人族跑去圣人之戰(zhàn)中送死不成”孔宣實在有些懷疑。
譚昭擺了擺手“沒那么嚴重，再說我一大羅金仙巔峰，都不夠圣人們一盤菜的，我去了又能如何”
孔宣忍不住嘲笑道“誰讓你不想沖擊圣人之位的，以你的漲幅，說不定”
“不會，我有預(yù)感的。”
“什么”
譚昭指了指天，笑著搖了搖頭，他有預(yù)感的，天道是給他提修為，但絕對不可能讓他得成圣人之位，他一個天外來客都能當圣人，那他只能說系統(tǒng)給天道灌了湯了。
以自家統(tǒng)子的智商，基本告別這種可能。
系統(tǒng)喂
我知道，實話總歸是不大動聽的:。
超氣，但不敢反抗。
“那”
譚昭聳了聳肩“圣人之下，有你就行了，我們不是同盟嗎”
孔宣一驚“居然還沒散伙”
“”扎心了，朋友。
“行吧，你要是死了，本座會替你找一處風水寶地的。”孔宣失笑道。
譚昭看到孔小鳥臉上的笑容，也忍不住笑了“你還說我，你不是也要去攔截西方二圣嗎”
然后，岌岌可危的同盟就這么散伙了。
孔宣是只好戰(zhàn)的小鳥，譚昭沒法攔，也攔不住，于是這一回是他目送孔小鳥離開。
而在孔宣離開之后，楊戩出現(xiàn)在了譚昭身后不遠處。
“你在打什么主意”
譚昭聽到楊戩開口，他轉(zhuǎn)頭的剎那，看到三尖兩刃刀奪目的冷光，世事真奇妙，有朝一日他竟會與楊二郎站在對立面，于是他搖了搖頭，開口道“我是人族，自為天下人族而來。你來找我，是姜子牙的吩咐吧”
姜尚這人，心計謀略都非常出眾，即便只見過一面，也能洞察人心。
楊戩并沒有否認，只道“我亦是人族，但我不能讓你過去。”
“為什么”譚昭說完，又覺得自己沒有問的必要，但問都問了，斷沒有收回的道理。
“殷商氣運已盡，武王端厚仁義，他為王，乃天下萬民之福。”楊戩是見過紂王的，甚至后來紂王清醒后，他還去朝歌見過紂王。
“嗯。”譚昭的反應(yīng)非常平淡。
楊戩皺緊了眉頭“你這什么反應(yīng)”
“天下大勢，分分合合，本就不是新鮮事，我真正想幫的，并非殷商。”等待多寶道人回應(yīng)的時間，譚昭也不介意說點真話。
其實無論是殷商，還是西岐，譚昭覺得都可以，不可以的是天人們對人間的過分干預(yù)。
“人間事，人間了，你們神仙論說封神榜，憑什么要我們?nèi)俗甯冻龃鷥r”譚昭的話，犀利得像一柄刀，“這話沒人說，并不代表不存在，我一向認為，人擁有力量，不是肆意妄為，站在制高點蔑視弱小的存在。”
“成湯或許真的氣數(shù)已盡，但若非狐妖妲己迷惑紂王，又豈會有那般多人族無辜喪命難道，他們就活該嗎”
“而今的人間，有多少人是真正戰(zhàn)死在戰(zhàn)場上的你們兩教爭斗，死了上封神榜，活著便能肉身封圣，聽著挺委屈，那干人間什么事”
楊戩內(nèi)心的震撼，不可謂不強，他也沒想到眼前之人想的竟是這般，是啊，天上神仙們拿人間做試煉場，而他曾經(jīng)，也是個人族。
“所以，你還要攔我嗎”譚昭最后，輕輕開口道。
楊戩無話可說，也沒有舉起三尖兩刃刀，闡，乃是闡明大道之意，而現(xiàn)在這般無底線襄助西岐，就是大道嗎
“你”
“唔”
“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楊戩隨口問。
譚昭就半真半假地回“可能，是在另一個時空見過吧。”
“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