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介甫的準(zhǔn)頭還是相當(dāng)不錯的,手起鬼落,只驚起一灘尖叫,還是男女混聲那種,旁邊的奴仆都嚇得躲了起來,楊生和悍妻尹氏也想躲,只是鬼攔住了他二人的去路而已。
譚昭將捂著耳朵的雙手放下來,挑了挑眉“怎么樣?效果拔群不?”
馬介甫“……”不早點說!
楊萬鐘的臉被井水泡得又白又浮,常人是肯定看不出來的,但楊生和尹氏與他朝夕相處,哪里認(rèn)不出來,兩人心中都有鬼,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那頭,楊父帶著喜兒姍姍來遲,兩人瘦得都皮包骨了,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爛爛的,喜兒見到楊萬鐘,本能地一躲,卻是眼巴巴地喊了一聲“爹——”
楊萬鐘本來沉浸在仇恨之中,聽罷眼中的紅意立刻褪了三分。
“喜兒,我的孩兒!”
“爹!”
“萬鐘?”楊父一臉駭然,他拉著喜兒直往后退,直聽到楊萬鐘的聲音,這才停住,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這是怎的……”
楊萬鐘滿身凄苦“父親,您和喜兒受苦了,兒子定為你們討回公道!”
楊父想要阻止,卻突然說不出話來了,他低頭看著瘦得不成樣的孫兒,他的選擇……真的沒錯嗎?
“楊萬鐘,你淹死的井是不是這口?”譚昭踢了踢院子里的井,這井是活水,顯然還在使用,他自然明白不是這口,所以他沒等人作答,便開口道,“既然他二人暈過去了,楊萬鐘,若不倒提著他們丟下去吧。”
馬介甫“……”這話說得,怎么跟今晚吃蔥燒黃雞一樣簡單啊。
楊萬鐘始終牢記道長的話,立刻就丟下老爹兒子飄了過去,鬼天生陰冷,他一飄過去,楊萬石和尹氏立刻像彈簧一樣彈了起來“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萬鐘,我是你兄長啊!”
“兄長?可我都死了啊!”陰森的冷氣吹在楊萬石耳邊,楊萬石害怕極了,臨到此時,他竟被人大力推了一把,他直接懟到了楊萬鐘眼前。
“啊——”楊萬石控制不住地尖叫起來。
“出息,你看,滿意不?”譚昭指著前面道。
馬介甫一臉的難以言喻,他忘了人畏懼鬼,幾乎是天生的“可長久滯留人世,對萬鐘兄到底不好。”
“誰讓他天天在人間嚇人玩了,平白損陰德。”這小狐貍咋不開竅呢。
“那要如何?這悍婦,恁的記吃不記打啊!”
譚昭努了努嘴“且先讓他出出氣,嚇個過癮再說。”
“……”這還不過癮啊,人都要嚇出毛病來了,還真別說,看著當(dāng)真是極解氣的。
那邊廂,楊萬石和尹氏已經(jīng)嚇得連連磕頭,額頭都磕紅了,楊萬鐘不喊停,兩人也不敢停下來,等磕得見了血,楊父終于忍不住了。
老人的手,皺紋爬滿,指甲縫里都是臟污,這樣一只手的主人顯然過得比奴仆還不如,可他卻是楊萬石的親父親,楊萬石這個慫包男人,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媳婦將人欺辱至此還忍氣吞聲。
可老人家老了,他也沒有法子,只能哀求道“萬鐘,萬鐘啊,人鬼殊途,去吧,去吧,下輩子托生個好人家,是為父對不住你啊!”
“父親,您……”
“你死了,喜兒還活著,他無父無母,倘若再被趕出去,你讓他如何活啊!”顯然老人家也有所顧慮,如今楊家的錢都掌握在尹氏手中,若不是他拼了老命,喜兒說不得……已經(jīng)被趕走了。
“這……”楊萬鐘立刻遲疑了,他非常慫地望向道長和馬介甫的方向。
馬介甫我就知道會變成這樣!
“就是就是,你一個鬼,難道還能將人撫養(yǎng)長大不成?”尹氏也是見風(fēng)使舵的高手,聞言立刻就狂了起來,顯然這位真是不知者無畏,“你現(xiàn)在趕緊給我磕頭,我高興了,才將這小畜生養(yǎng)下去,倘若你再敢來,我就是弄死這小畜生,也沒人敢說一句!”
尹氏站起來,額頭的血淌下來,夜晚瞧著就跟夜叉再世似的,地上慫在一處的,全是楊家的男人,連氣都不敢出一個,喜兒倒是想動,但他力氣小被楊父直接按在了懷中。
譚昭、譚昭對此無話可說。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馬介甫氣憤難當(dāng),已聽不得譚昭的話“什么問題,這根本沒有解決!”
“別急嘛,山人自有妙計。”譚昭已整了整衣衫,邊還問道,“這么極品的一家人,你是怎么從大千世界里找出來結(jié)交的?”還搞得自己結(jié)了點因果。
馬介甫、馬介甫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算了,且看道爺?shù)陌伞!?
譚昭正了正臉上的面具,從陰影里走出來,此時楊萬鐘顯然心理防線已經(jīng)要潰散了,譚昭的出現(xiàn)稍稍壓了一下他快崩潰的防線。
“楊萬鐘,你覺得你父親的話,說得可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