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安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手搭在案上, 許院首笑瞇瞇地捋著胡子, 一臉篤定“雖然剛剛才一個月出頭,脈象還不明顯, 但是我敢保證,確實是有身孕了!”
太皇太后激動地打翻了手邊的茶盞, 滿臉的皺紋都笑得舒展開,滿面放光, 她驚喜地望著元安尚且平坦的肚子“真有了?!”
許院首點點頭“老夫從醫(yī)近五十年,一個滑脈還是能確認的。”
“哎呦喲!”太皇太后喜得雙手合十直念佛“佛祖保佑!菩薩保佑!哀家要有重孫孫了!”
元安腦袋有些空空,她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小腹, 將忍不住微微顫抖的手貼在自己肚子上,十分不可思議。
這里面有娃娃了?她和玉郎哥哥的孩子?
元安的腦袋一時有些混亂,她猛地抬起頭想找莊煜, 玉郎哥哥聽到這個消息一定很開心。
四面是跪倒一片宮人內(nèi)監(jiān), 每個人臉上都喜氣洋洋, 口里連聲道賀。
沒有玉郎哥哥……元安才反應(yīng)過來,莊煜已經(jīng)領(lǐng)兵出征一個月了,算算時間也差不多到北疆了。
元安心里有些低落,她按著暖呼呼的肚子,有些不知所措, 她肚子有個小娃娃了?
這邊元安還在狀況外, 太皇太后已經(jīng)和許院首商量著怎么給元安養(yǎng)胎了。
太皇太后“煩請許院首給皇后開服安胎藥, 務(wù)必要讓皇后和哀家的重孫孫萬無一失!”
許院首一撇嘴“是藥三分毒, 皇后的身體健壯,安胎藥還是要少吃,不過太皇太后若是不放心,老夫便開服安胎藥,三天喝一服,藥老夫親自熬好送來,省的被一些鬼祟鉆了空子,咱們的圣上回來找老夫算賬!”
太皇太后有些不放心“三天喝一服是不是太少了?哀家怕不利于皇后養(yǎng)胎。”
許院首有些不耐煩“藥又不是什么好東西,藥補不如食補,您要是不放心,我留個養(yǎng)胎補氣的膳食方子,您讓人每日都燉了,保管您的重孫孫好的不能再好!”
醫(yī)童忙取出取出紙筆,許院首略一思索,大筆一揮寫了一個膳食方子,太皇太后親自接過來,只見紙上寫的是一個養(yǎng)血安胎湯,芝麻雞一只,姜兩片,蓮子、川續(xù)斷各三錢,阿膠兩錢,連做法都寫的清清楚楚。
太皇太后……
“這樣就行了?”
太皇太后還是覺得十分不穩(wěn)妥,誰家媳婦有了身孕不是敞開了吃各種養(yǎng)胎的補藥?太皇太后覷了一眼許院首,悄悄腹誹,這個許院首只怕不擅婦科,不知道女子懷孕的辛苦,只吃這些怎么夠?
許院首看出太皇太后對他的不信任,冷哼一聲“安胎藥也要對癥下藥,缺什么才要補什么,皇后如今身子好得很,又才有身孕一個多月,還是少吃些藥的好,平日里多注意飲食就行,待滿三個月胎兒穩(wěn)了,到時候皇后和胎兒缺了什么,不用太皇太后說,我一定對癥下藥,不喝都不行。”
太皇太后這才放心,她對許院首笑道“既然如此就勞煩許院首了,哀家把皇后和重孫孫都交給你了。”
許院首這才滿意地捋了捋胡子。
元安傻坐在原地,呆呆地聽著太皇太后和許院首因為她該不該吃安胎藥爭論半天,她摸了摸還沒有感覺的肚子,還是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自己這就有身孕了?
太皇太后讓桂嬤嬤送許院首出去,自己把養(yǎng)血安胎湯的方子寶貝似的疊好,一轉(zhuǎn)頭看見元安呆頭鵝似的坐在椅子上,眼神甚至有些驚惶。
太皇太后頓時心疼不已,她摟著元安嘆息道“可憐的安兒,偏偏玉郎現(xiàn)在又出征了,你別怕,有祖母在,祖母一定護著你和孩子。”
元安靠在太皇太后的臂彎里,深吸了口氣,油然而生滿腔柔情歡喜,嘴角漸漸上揚,她要做母親了!
玉郎哥哥要做父親啦!
卻說元安自從被診出有身孕后,儼然成了眾人眼里的瓷娃娃,太皇太后就不說了,嘴角都笑得咧到耳邊了,天天親自盯著元安喝湯。
方嬤嬤和春桃則滿世界淘著好東西,福旺更是日日到太醫(yī)院報道,盯著許院首熬藥,弄得許院首一見他就頭疼,但凡是聽說對孕婦和胎兒有益處的,就算是龍肝鳳膽他們也有本事淘摸來。
因為莊煜不在身邊,元安不欲大肆宣揚自己有了身孕,想著等肚子大到瞞不住了再說,省的姚家和姚太后起了歹毒的心思。
故而除了慈恩宮的人就只有嚴帝師和護國夫人知道元安有了身孕。
嚴夫人自從那日見過元安后就對元安十分有好感,知道元安有了身孕了她也是喜不自勝,她想著元安在宮里各種補品吃食定是堆山填海吃不完的,干脆把嚴帝師的花園子鏟了,養(yǎng)了一百多只烏骨雞,都是喂著新鮮小魚小蝦長大,一個月后每日能下六七十個雞蛋,嚴夫人一個不剩都送到了慈恩宮。
這散養(yǎng)的烏骨雞下的蛋可是大補,最養(yǎng)孕婦和胎兒的,就連許院首都說元安該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