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和丁九一路從大都查到東海邊上,終于找到陛下所說的那個人,他手里果然有陛下想要的東西,只是他不肯交給屬下,說要見到陛下才肯說出那東西的下落。”
元安和莊煜眼睛都是一亮,莊煜明顯更激動些,他有些語無倫次道“好!好!如此一來,為父皇和母后洗刷冤屈指日可待!”
先太子和先太子妃被追封為英帝和文德皇后以后,莊煜和元安終于可以正大光明喚他們一聲父皇母后了。
元安輕輕握住莊煜的手,讓正處于激動中的莊煜心情稍稍平復(fù)了些,他對跪下下面的薛二姐道“那人要多久才能到大都?”
薛二姐道“陛下也知道,那人已經(jīng)十分年邁,屬下估計至少也要一個月才能到大都。”
莊煜有些失望,還要一個月,一個月后他肯定已經(jīng)不在大都了。
元安輕輕拍了下莊煜的手背,安慰莊煜道“你親征在即,此時朝中不宜有變,就算那人現(xiàn)在到了我們面前,我們現(xiàn)在也不能替父皇和母后翻案,要知道姚相如今雖然比不得你叔父在位時權(quán)勢滔天,但他為相十五年,勢力在朝中根深蒂固,若是此時將父皇和母后的冤情翻出來,朝堂勢必要有大動蕩,對你親征北疆不利,不如等你從北疆回來再說。”
莊煜沉吟片刻,最終只能遺憾地點點頭,他雖然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宣召朝臣為父母翻案,可是元安說得對,如今北疆戰(zhàn)火已起,他不日就要領(lǐng)兵親征,這個時候確實不是翻案的最佳時刻。
薛二姐在底下卻十分震驚,她剛趕回來,只知道莊煜急召她回宮,還不知道莊煜要御駕親征。
莊煜平復(fù)內(nèi)心的激動,沉聲對薛二姐道“朕和鄧九領(lǐng)兵出征后,皇后和太皇太后便由你護衛(wèi)。”
莊煜打開書案下的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塊巴掌大的金牌。
“朕賜你金牌,你憑著這塊金牌可以調(diào)動宮里宮外所有禁衛(wèi)軍,朕將皇后和太皇太后的安危就交到你手里了,你要牢牢記住,不管是誰,但凡是有害皇后和太皇太后的,殺!”
莊煜最后一個字殺氣四溢,薛二姐后背的汗毛根根戰(zhàn)栗,她伏地叩首,猶豫片刻開口問道“屬下斗膽請問陛下,若是那人是太后……”
“殺。”
莊煜冷冷吐出一個字,薛二姐一臉恭敬,正色回道“屬下遵命!”
說著起身,上前接過莊煜手里的金牌,跪在地上將金牌舉過頭頂“屬下謹遵圣命!屬下以性命擔保,皇后娘娘和太皇太后一根頭發(fā)都不會少!”
莊煜滿意地點點頭,示意薛二姐退下,薛二姐忙躬身后退,退了幾步突然想起什么,又往前兩步“陛下,那人到了大都后該如何安排?”
莊煜沉思片刻,一時之間到真的想不到萬無一失的法子安置此人,若是被姚相和姚太后知道此人的存在,定會不顧一切,除之而后快。
元安提醒道“聽說嚴夫子當年是父皇的幕僚,不知嚴夫子與此人是否相識?”
莊煜眼前一亮,他反握住元安的手微笑道“娘子聰慧過人,為夫自愧不如。”
然后轉(zhuǎn)頭面向薛二姐面無表情道“等丁九帶著那人到大都時,你讓丁九將人悄悄帶到嚴帝師府上,讓他暫住在嚴帝師府上,等朕回來再做打算。”
“是,屬下遵命。”
薛二姐退下后,莊煜便歉疚地望向元安“七日后我就要出征了,我出征這段時間你和祖母要萬事小心。”莊煜越想越不放心,姚太后畢竟是長輩,若是她執(zhí)意為難元安,元安身為侄媳婦難以反抗,只怕要吃虧。
想到此處莊煜又叮囑道“等我走后,你就搬去慈恩宮和祖母住,若是姚太后為難你,自有祖母替你擋了,祖母是她婆母,她不敢放肆。”
莊煜說了很久,從元安每日要吃些什么,每日要睡足多少個時辰,不能吃太多點心,不能貪涼等等,事無巨細,細細囑咐。
元安眉眼彎彎,認真聽著,時不時還點點頭示意自己在聽,最后莊煜把能想到的都說了一遍,他將元安摟在自己懷里嘆了口氣“夫君真想把你揣兜里帶上。”
元安眼睛有些濕潤,她將臉埋在莊煜胸口里悶悶道“我也舍不得你,要不……”元安突然抬起頭“你把我?guī)习桑 ?
莊煜低頭看著元安,見元安一臉認真,并不是開玩笑,他拍了下元安的挺翹的嬌臀“胡鬧!為夫又不是去游玩,怎么能帶你?”
“為什么不能?”元安掰著手指試圖和莊煜講道理“花木蘭也是女子,還能代父從軍,我也裝扮成男子,你就說我是軍師,我從小跟著父兄熟讀各種兵書,論起行軍打仗未必比你差多少。”
元安越說越覺得可行,與其在宮里日夜擔心,還不如陪著夫君一起,至少心安!
莊煜卻越聽眉頭皺著越緊,確定元安是真的動了跟著他出征的念頭,臉頓時黑了,他十分嚴厲道“不要胡鬧!”
元安不滿道“我沒有胡鬧,我是說真的,你也見過我的騎射,不比你差!”
莊煜知道元安是舍不得他,心里又憐又愛,他當然想元安陪在她身邊日夜不離,可是戰(zhàn)場上刀槍無眼,北疆氣候又十分嚴酷,他的安兒妹妹應(yīng)該在富貴窩里嬌養(yǎng)著才對,怎么能跟著他冒險受苦?
莊煜臉色稍緩,低聲哄勸道“為夫此去北疆,背后還要交托給娘子。”
莊煜在元安額頭上憐惜地輕輕吻了一下“一是祖母,祖母年紀大了,我出征后,祖母就要交給你照顧了,為夫身邊除了娘子就剩下祖母了。”
元安低著頭絞著手指,沉默不語。
莊煜繼續(xù)道“而是朝中事務(wù),雖然有嚴夫子監(jiān)國,又有三省各司其職,但是姚相畢竟還屹立在朝堂上,為夫多少有些不放心,娘子素有大才,還要請娘子看著些。”
莊煜放開元安,起身俯身拱手,鄭重道“為夫出征后,還要辛苦娘子了。”
元安垂眸沉默良久,最后深深嘆了口氣,起身福身執(zhí)妻禮,夫妻二人面對面對拜。
莊煜順勢抓住元安的手,兩人一同坐下,莊煜抱起元安放在自己腿上,兩人頭抵著頭,靜靜依靠著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