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光宗道“去晚了怕沒什么好逛的了,你和孩子們吃了就歇著,我一會就回來。”
齊娘子心疼齊光宗趕了一天車,安姐兒也堅持要等姐夫一起回來才肯吃飯,齊光宗無奈問老婆子“有沒有可以墊肚子的?飯食等我回來在上吧。”
老婆子忙點頭道“有有有!剛蒸好的糖糕,新鮮熱乎的,客官可要來點?”
齊光宗又要了些熱茶水,匆匆喝了口茶水,揣著兩塊糖糕急匆匆地出去了。
安姐兒和遠(yuǎn)哥兒乖巧地坐在小凳子上吃糖糕,這糖糕松軟香甜,齊娘子卻一點都吃不下。
安姐兒掰了一塊糖糕送到齊娘子嘴邊“阿姐,你也吃些吧,這個可好吃了。”
齊娘子勉強吃了塊就不肯再吃了。
心知阿姐是為了自己的事憂心,便搬著小凳子坐到齊娘子腳邊,把臉托在齊娘子膝上道“阿姐不要擔(dān)心,若是不能和父母相認(rèn),我便跟著阿姐過,阿姐總不會嫌棄我吧?”
齊娘子嗔怪地點了下安姐兒的額頭道“胡說八道什么呢!當(dāng)今都下了詔令,可見你父母為了找你花了多少心思,要不了多久你就能見到你母親了!”
安姐兒抱著齊娘子的膝蓋嬌氣道“那我也要賴著阿姐,我賴著阿姐一輩子可好?”
齊娘子摸著安姐兒的臉笑道“傻孩子……”
這邊齊光宗卻發(fā)現(xiàn)貼在縣衙旁的詔令不見了!
“小哥兒,這昨天不還貼了公主找女兒的詔令嗎?怎么今天就沒了?”齊光宗在離得最近的豆腐攤上要了一碗豆花,和老板搭話。
老板揭開焐在木桶上的棉被,掀起木桶蓋盛了一碗熱氣騰騰的豆花笑道“說是已經(jīng)找到了,要咸的還是糖的?”
齊光宗頓時愣在原地,待老板催了幾聲才回過神來“咸的就好。”
那老板在豆花上澆了咸口的湯糊,感慨道“這些天不知道有多少搶著要認(rèn)親的,可算是找著真的了,也是長公主一家仁善,老天保佑,這丟了七年的女兒都能找回來。”
齊光宗心頭亂跳“可怎么知道是真的呢?”
老板把豆花放在齊光宗面前道“聽說是拿了當(dāng)年長公主親手做的小衣裳出來了。”
又嘆道“也是老天保佑皇家血脈,七年里死了多少人,那小姐被一家沒有后代的富戶收養(yǎng)了,也是錦衣玉食的長大的,一點苦沒吃得。還是當(dāng)今是真龍下凡,連帶著長公主一家都有福星庇佑!客官你說是不是?唉!還沒吃怎么就走了!”
……
“胡說八道!”
齊娘子氣得狠狠拍了桌子“我在沈家當(dāng)了十多年的差,親自把安姐兒抱出產(chǎn)房,后來又是我抱著安姐兒一路逃難到籍陽才遇到你,我還能弄錯了不成?!”
齊光宗忙揉著媳婦兒的手,道“可那家拿出了安姐兒丟時穿的衣服,說是有人丟在他家莊子上,因為自己沒有孩子就養(yǎng)著了。”
齊娘子思索片刻恍然大悟,恨道“是定州那家!那對黑心的夫妻!連長公主的女兒都敢冒充!”
原來齊娘子一介弱女子帶著剛滿周歲的安姐兒,如何敢露一點富?
她在蜀州大亂時和一對同樣帶著剛一歲的孩子的夫妻一起趁亂逃出了蜀州。
“我?guī)е步銉禾用趺锤掖┮簧砭c羅綢緞,出了城就在一戶農(nóng)家里換了衣服。本想著和那對夫妻結(jié)伴同行一段路,卻不想半夜起夜時聽到那對狗夫妻商量著要殺人奪財,我慌慌張張帶著安姐兒趁夜逃了,安姐兒的衣服肯定就是那時候落那對狗夫妻那里,他們定是瞧著那衣服料子珍重便帶回去了!”
齊娘子恨得手都發(fā)抖,安姐兒忙拉著齊娘子的衣服安慰道“假的永遠(yuǎn)也不會成真的,她肯定不知道我身上帶著胎記呢!”
到了如今安姐兒反倒不著急了,假的終究真不了,等到了京城見了長公主,是真是假自然一目了然。
安姐兒反而覺得這是件好事,端看這假冒的能不能全須全尾到京城了……
齊娘子只恨的飯都不想吃,安姐兒和遠(yuǎn)哥兒撒嬌耍賴百般勸慰,才勸齊娘子吃了些許。
齊光宗卻和安姐兒一樣的心思,那假千金這時候出來未必是件壞事,安姐兒出生時帶著胎記,長公主自然比誰都清楚,如果那假千金能平安到京城倒省了他們事了,等長公主發(fā)現(xiàn)那位是個假的,他和齊娘子再把安姐兒的身份說給縣官也不遲。
就怕那假千金到不了京城,這就難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冒名頂替的假千金就是個探路石,成不了氣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