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東西還是有點用的,”程封替身體虛弱的蔣子白拉了拉被角, 說道, “它今天早上開的花, 沒過多久你就醒了。”
程封說的是放在床頭柜上的那盆花。
兩朵小小的、金色的花——和蔣子白媽媽的花一模一樣。
它們是程封和蔣子白一起栽下的“愛情花”。
他們第一次種花時沒有分開那些種子, 要不是第二次栽種的那朵花也開了,程封是分辨不出第一株愛情花的。
婚禮前, 這兩朵花已經(jīng)長出了花苞, 但直到今天早上, 它們才一起開放。
這些天來,程封必干的一件事,就是照顧他和蔣子白一起種下的花朵們,所以他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了這個變化。
冥冥之中,程封覺得蔣子白是會喜歡這兩朵花的,他便把它們移栽到花盆中, 然后放在了蔣子白的床頭。
接著一段時間之后,蔣子白就醒了過來。
這兩朵花和蔣家系出同源, 雖說沒有靈智,卻也多少加快了蔣子白蘇醒的速度。
然而盡管蔣子白醒了, 他們還是沒有多少時間敘舊。
中醫(yī)、西醫(yī)、心理醫(yī)生……程封甚至還請來了一位原型是人參的非人類老中醫(yī), 和一名不明情況的植物學(xué)家。
當(dāng)程封握著蔣子白的手,告訴她“植物學(xué)家在門口等著,你先變回原型”的時候,蔣子白終于忍受不了這無休止的面診了。
“我很好!”蔣子白隨手拍碎了旁邊的臺燈,以表示自己的健康。
程封看也沒看那臺燈一眼, 固執(zhí)地要求她讓植物學(xué)家檢查一下,兩個小孩也附和他的想法。
蔣子白覺得,兒子和小晗的眼神,就像一對父母在恨鐵不成鋼地看自己生病卻不吃藥的娃。
“好啦……不過你們真的太小題大做了。”蔣子白抱怨著掀開被子,拽了下睡衣,準(zhǔn)備變成植物的形態(tài)。
程封的表情卻很嚴(yán)肅,他說:“不許胡鬧。”
蔣子白吶吶地閉了嘴。
程封扶著她坐正身體,手指無意地擦過蔣子白身上的幾道傷疤。
其實蔣子白不太能感覺到傷疤上傳來的痛楚,但是程封顯然非常介意:“痛嗎”
他放柔了聲音,將嘴唇貼到了她左臂的一道傷疤上,閉上了眼睛。
蔣子白能看清他眼皮下方深深的黑眼圈——除了長時間的睡眠期之外,龍只需要很少量的睡眠,但看程封這個樣子……他恐怕自從事件發(fā)生后,就再沒合過眼。
她知道程封之前和她的插科打諢,多是為了讓她的心情輕松一點,但是注意到程封的狀態(tài)后,蔣子白實在沒辦法自在地笑出來。
“我沒事。”蔣子白把頭蹭到程封的懷里,也閉上了眼睛。
最后那個植物學(xué)家還是給蔣子白做了一番檢查,其間他語調(diào)激動地詢問程封多次有關(guān)“這個稀有植物品種”的事情,導(dǎo)致程封的臉色逐漸變差,克制了好一會才沒把他直接轟出去。
好在這些人進行玩一系列檢查后,得出的都是同一個結(jié)論:蔣子白的身體沒有大礙,只需要靜養(yǎng)一段時間就可以恢復(fù)。
而身為蔣白兩家的后人,蔣子白的恢復(fù)能力堪比龍類,應(yīng)該能在一個月內(nèi)徹底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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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自己喝的。”蔣子白伸手擋了擋程封喂到她嘴邊的湯勺,想爭取一下自己吃飯的權(quán)利。
“張嘴。”程封沒理她,堅持要自己喂,他在某些方面總是特別霸道。
蔣子白轉(zhuǎn)眼看了一下小鳴,說道:“你看,小鳴還在旁邊,我們要教小孩子自己吃飯的話,首先就要樹立榜樣……”
程封若有所思地看看小鳴,然后把湯勺收了回來。
蔣子白剛松一口氣,就聽程封說道:“小鳴,轉(zhuǎn)過身去。”
“——等等!”
然而程封并沒有趁機把粥喂到蔣子白嘴中,而是自己把它吃了。
不等蔣子白反應(yīng)過來,程封就托住她的后腦勺,用舌頭撬開蔣子白的貝齒,把這口帶著魚片鮮香的粥渡進了蔣子白的嘴里。
“想我繼續(xù)這樣喂你還是喜歡用勺子的”
“勺子!”
程封的表情中竟然還流露出一絲遺憾。
蔣子白氣得牙癢癢,果然不是她的錯覺,自從遇險之后,程封對她的態(tài)度就比以前蠻橫了許多。
“嗷嗚……”就在蔣子白張口吃下第二勺粥時,剛才還安安靜靜的小鳴突然翻騰起來,把床單揉皺了一節(jié)。
程封看了過去,一副對應(yīng)付這種情況很熟練的樣子,放下碗,抱起小鳴順著他的脊背撫摸。
然而蔣子白卻是第一次看到小鳴露出這種難受的表情,“這是怎么了”
“幼龍還不熟練變成人的技巧,動不動就會這么來一下。”程封解釋道,而這時小鳴的身體也開始了變化。</p>
金色的鱗片褪去,取代它們的是屬于人類的肌膚,蔣子白坐直了身子,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