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到腰了?”大概因為這是黑夜里,大概因為郁周那滴淚的緣故,盛延暫時將郁周曾經(jīng)做的事給撇到一邊。
他本來扶著郁周肩膀的手,往下緩移到郁周腰側(cè)。
盛延還沒怎么用力,郁周就表情一變,痛的眉頭緊緊擰成一團。
地上冰冷,郁周身上衣服都濕透了,躺在地上極其不舒服,他扭著身想爬起來,但動一下牽扯到腰上的傷。
郁周現(xiàn)在醉暈暈的,有點分不清是在現(xiàn)實里還是穿越在異時空,甚或者只是一場夢。
夢里的情緒表達總是比清醒時要直接和強烈多了,開心里就笑,難過了就哭。
也可能是這具身體本身淚腺發(fā)達,郁周一哭起來,就像開了水閘,淚水到后面一行接著一行。
盛延再不喜歡郁周,看到郁周因為疼痛的關系,成了一個小哭包,可憐慘兮兮的模樣,心里涌出一股極為陌生的情緒。
“好了,別哭了,我扶你出去。”說是扶,盛延稍微用點力,郁周又嗚咽疼哭起來,真讓人這樣一直躺下去肯定不能行了,盛延蹲在郁周身邊眉頭皺得比郁周還要深了,別無他法之下,盛延只能手分別從郁周腰和腿彎穿過去,費了點力氣,將郁周從地上給打橫抱了起來。
郁周看著挺瘦,怎么說都是一個成年男性,抱在懷里還是有些重量。
盛延把郁周小心翼翼抱到外面放上床。
鑒于郁周傷到腰后,盛延又動手把人身體給翻了轉(zhuǎn),讓郁周趴在床上。
這樣一番折騰下來,郁周一張臉已經(jīng)全無血色,整個身體顫顫巍巍,抖得不成樣子。
郁周抓著枕頭一口咬住,疼得額頭青筋根根冒了起來。
這個時候盛延再想離開,把郁周一個人扔下,已然于心不忍。
盛延彎腰撩開一點郁周身后黏在皮膚上的濕衣服,衣服一掀開,看到后腰那里一片紅,和旁邊白皙的皮膚頓時形成一種較大的視覺沖擊。
“我送你去醫(yī)院。”沉默片刻,盛延俯身到郁周耳邊輕聲說道,此時他眼里,郁周的身份是一名受傷的病人。
郁周趴在枕頭上努力搖頭,好一會擠出一句話“我躺會就、好了。”
他那表情可不像躺會就能好的樣子。
對于郁周的固執(zhí),盛延臉色黑壓壓的,知道和一個醉酒的病人沒什么道理可言,盛延去拿干凈衣服,打算讓郁周換上,再送他去醫(yī)院。
衣服找過來了,盛延還沒來得及動手給郁周換,郁周轉(zhuǎn)過頭,眼淚汪汪地看著盛延。
“我不去醫(yī)院。”郁周執(zhí)拗脾氣上來了。
盛延沒有應付這種病人的經(jīng)驗,何況現(xiàn)在夜色已深,他本來也有點困意,郁周不想去,他也懶得再強求。
轉(zhuǎn)過身,盛延離開房間,幾分鐘后再次回來,回來時手上拿著一瓶白酒,家里沒有準備太多應急的東西,用白酒先給郁周揉一揉,等明天再看看具體情況,那時估計郁周酒也醒了。
盛延倒了點酒在自己手上,捂熱了一會,然后掌心放郁周后腰,沒太多技巧可言,但勝在手法溫柔,這個男人外表總是冷冷的,實則有顆相當暖熱的心。
郁周趴著,在盛延的按揉下,腰上的疼痛感慢慢有所緩解,他瞇著眼,臉色雖然還蒼白著,至少不再疼得嗚咽哭泣了。
掌心下的皮膚細膩光滑,盛延倒并非心猿意馬,而是忽然間想起之前的某個夜晚,若沒有那個夜晚,他和郁周可能仍舊是兩條毫無交叉的平行線,他平生最不喜被人斜坡,偏生郁周犯了他的逆鱗。
如此一來,郁周這張或許在別人眼里看著俊美的臉,到盛延這里,就很難讓盛延有過多好感。
見郁周那里情況好了不少,盛延停下了手,手上都是酒的味道,盛延抽取了幾張紙擦拭干凈。
“衣服我放在這里,你自己記得換一下。”盛延站起來,指著放在床邊的睡衣說道。
郁周撐身體順著盛延的手望過去,一雙杏眼睜得橢圓,哦了一聲,那一聲乖巧而可愛。
盛延卻只是冷著一張臉,到浴室里去洗了手,拿上自己睡衣,轉(zhuǎn)腳去了隔壁。
在側(cè)身拉上門的時候,盛延下意識往屋里看了看,看到的是郁周翻過身,動作有些困難地脫掉身下的褲子,那兩條長腿雪白而筆直,明明喝醉酒的是郁周,忽然間盛延覺得自己好像也有點醉了。
等回到臥室里,站在蓬頭下洗澡時,非常不合時宜的,盛延竟然又回想起了剛剛離開主臥看到的那一幕。
一直以來盛延都忙著公司的事,雖然心里有那么一個人,不過那只是他個人的暗戀,他亦并沒有再外面找任何人來紓解自己的慾望。
盛延只當是身體上的一種應激反應,不認為是他對郁周有什么特別的想法。
洗澡的時候盛延給自己疏通了一把,等他洗漱好到床上時,已經(jīng)快凌晨一點了。
郁周那邊,把自己衣服褲子都給扯掉就花了他不少力氣,困得快眼皮打架,郁周爬到旁邊沒有被打濕的地方,拉過被子,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一夜郁周連做了好幾個夢,都是夢到自己在現(xiàn)世那里的事。
等到第二天醒來時,郁周睜眼盯著天花板,緩了好一會,才讓意識回籠。
昨晚喝得太多,回來后發(fā)生了什么事,記憶斷斷續(xù)續(xù),郁周恍惚記得好像盛延出現(xiàn)過。
那人不是討厭他,和他待一個屋檐下都渾身不愉,郁周覺得多半是自己醉糊涂了,幻覺來著。
不過當郁周轉(zhuǎn)眸看到床頭柜上放著的一瓶白酒時,他愣了一愣。
酒肯定不是他拿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