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沒見過陳玉成,不知道他之前的命運如何,不過站在窗口倒是瞧見了一眼,已經(jīng)是短命之相了。”林清音將手里的龜殼放到擺好的小型聚靈陣?yán)铮衷诶锩娣帕艘活w玉石“陳玉成害人奪運、天理不容,雷劈之災(zāi)只是開始,牢獄之災(zāi)緊隨其后。這么說吧,他剩下的日子里就是在大大小小的災(zāi)禍里度過的,沒有最慘,只有更慘。”
王胖子聽了覺得心里十分痛快,樂呵呵的掏出手機(jī)說道“我給張蕪發(fā)個信息,看他知不知道坑他的那個王大師倒霉成什么樣了。你們說他和我都姓王,我們倆好歹也算是同行,做人的差距怎么那么大呢,我就從來不干這種喪良心的事。”
林清音呵呵兩聲“那是因為你啥都不會。”
王胖子“”
小大師你咋這樣呢咱們還能不能友好相處了
山博縣的一個農(nóng)家小院里,王五鋒疼痛難忍的在炕上打滾,發(fā)出痛苦的嘶嚎聲。聽到屋里的動靜,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連忙跑了進(jìn)來,把跌到地上的王五鋒扶到炕上,臉上帶著倉皇和不安“師父,你怎么了”
王五鋒咬緊牙根,氣喘吁吁的說道“我布的陣法肯定被人動了,你把我手機(jī)拿過來,我要給張蕪打電話問問他是怎么回事。”
王五鋒為人狡詐,即便是對伺候他的徒弟張作也不信不過,連手機(jī)都設(shè)了密碼和指紋鎖,生怕被他看去什么秘密,即使現(xiàn)在疼成這樣,他都不放心讓徒弟替他打電話。而張作對此早已習(xí)以為常,他對王五鋒的話言聽計從,天天小心謹(jǐn)慎的伺候,看起來從來沒有不滿。
張作從旁邊柜子上取了手機(jī)恭恭敬敬的遞到王五鋒手里,以往王五鋒講電話的時候都讓張作出去呆著。今天他渾身上下宛如萬蟻噬心般難受,能說話都是靠驚人的意志,壓根就顧不上旁邊的張作了。
王五鋒沒說讓他出去,張作就站在一邊沒走。張蕪似乎料到王五鋒會打電話過來一樣,鈴聲才響了兩下他就接了起來。
“王大師,這么多年還是你第一次主動聯(lián)系我。”張蕪在電話那邊笑的十分解恨“不知道王大師有何貴干啊”
王五鋒已經(jīng)沒有心思和他繞圈子了,忍著錐心刺骨般的難受問道“你有沒有讓人你家的動祖墳?zāi)闱f要記住,你家祖墳千萬不能讓人動,否則你的女兒的病情會急速惡化,活不過兩個小時。”
張蕪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朗聲笑了起來“不瞞您說,我剛和我女兒通了視頻電話,她看起來比昨天精神多了。而我家的祖墳”他故意停頓了片刻才繼續(xù)說道“從今早五點就開始挖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遷走了五口棺材。對了,您埋的那個兇物我也燒了,味道特別惡臭,也不知道您聞沒聞見”
王五鋒猛的從炕上站了起來,頭重重的撞在了天花板上“不可能,我在那里布了絕殺陣,一旦有人破壞就會被陣法反噬,你們絕對不可能成功遷墳。”
張蕪聽到這話不由的慶幸自己請對了人,若是請了不知深淺的人來解決這件事,說不定不但會害了女兒還要攤上人命官司。
“王大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的陣法在我請來的大師眼里狗屁都不是。”張蕪眼里閃過一絲恨意“你壞我家風(fēng)水,害我兒子的性命,我會親眼看著你遭報應(yīng)的。”
王五鋒聽著手機(jī)里傳來的嘟嘟響聲,臉上閃過一絲絕望。別人不知道他布的什么是陣法,可他自己心里清楚明白,也十分清楚被大陣反噬的后果。
王五鋒早在十多歲跟師父學(xué)看風(fēng)水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壽命短,最多也就能活六十年。人人都渴望長壽,王五鋒也不例外,只是平常人對于長壽的這個事只隨便想想,王五鋒卻不但敢想,他還敢干。
他從知道自己命數(shù)的那天起就一直尋找續(xù)命的方子,找了十來年還真叫他尋到了一個法子,只是這個法子十分陰毒,要將同根同源的十八具尸骨埋入帶有兇煞之氣的絕戶地,布下續(xù)命的陣法,用尸骨做媒,用那些尸骨的后代作為載體,將那家活人的壽命和氣運轉(zhuǎn)為能滋養(yǎng)自己的精、氣、神,雖然見效慢一些,但絕對有延年益壽之效。
這法子說起來寥寥幾個字,但實行起來卻相當(dāng)困難。首先絕戶地就不太多,帶著兇煞之氣的絕戶地就更少了,即便是這兩樣湊巧了尸骨也十分難辦,十幾具共根同源的尸骨只能從偏僻一點有祖墳的農(nóng)村去找。可是實行土葬的農(nóng)村一般對先人的棺木十分敬重,他們講究的是入土為安,輕易不會選擇遷墳。即便是遷墳,但凡有腦子的人也不會往絕戶地上遷。
王五鋒尋找了二十來年走遍了大半個國家,才碰到張蕪這個大傻子。
十來年都沒出什么事,王五鋒原本覺得自己活到七八十沒問題了,沒想到張蕪真的能找到比他還厲害的風(fēng)水大師破他的陣法。
心口窩又是一陣難忍的蝕骨般的疼痛,王五鋒腿一軟重重的摔在了炕上。他撐著胳膊想坐起來,手心卻打了一個滑,他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皮肉正在往外滲著粉紅色的血水。
“把我的箱子打開。”王五峰看到手掌上蹭掉的大塊皮肉,眼睛發(fā)紅的盯著張作“箱子里有一個漆木小罐,你取出來。”
“好的師父。”張作從王五峰的腰帶上取下來一串黃銅鑰匙,小心翼翼的打開炕上的雕花箱子上的鎖。
箱子里沒有太多東西,只有幾本破爛的書,一個羅盤、三個裝藥的瓷瓶、一摞符紙,另外還有黑色的漆木罐子。
此時半坐在炕上的王五峰又軟軟的癱了下去,身體流出來的血水已經(jīng)布滿了整個炕席,他疼的連伸手的力氣都沒有,虛弱的催促著張作“快,快點”
張作將手伸進(jìn)箱子里,但是他沒有拿漆木罐子,而是將旁邊的那幾本書拿了出來,一頁一頁翻看著。
王五峰眼睛疼的突了出來,面露猙獰之色,用盡全身的力氣說道“我讓你拿罐子”
張作慢條斯理的翻著書,沒多久就從里面找到了自己需要的內(nèi)容,書上面畫著一個漆木小罐子,看著和這箱子里的一模一樣。
“替身法”張作輕笑了一聲朝王五峰揮了揮手里的書“你都這副田地了還想著害人呢我覺得這個好東西給你用實在是浪費了,不如留給徒弟如何。”
看著王五峰猛地睜大的眼睛,張作大笑著用鑰匙將房間里的另一個柜子打開,里面一摞摞的都是現(xiàn)金。
“師父,我還真得謝你這連也銀行都信不過的毛病,要不然我還真不敢拿你的卡提錢去。”將所有的錢都裝在了旅行箱內(nèi),張作又將符紙、瓷瓶、漆木盒子單獨裝在背包里,這才繼續(xù)去翻看那幾本舊書“你這書上有沒有說你幾天才能死啊要不然我直接放火把你燒了得了,咱這里又沒人來,等別人發(fā)現(xiàn)的時候你早都化成灰了。”
王五峰此時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他的眼睛此時鼓的像金魚一樣惡狠狠的盯著張作,喉嚨里發(fā)出咕嚕咕嚕的響聲。
“這么快就說不出話來了是不是喉嚨都化成水了”張作抱著胳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扭曲的面容,痛快的大笑起來“真舒坦啊,沒想到有生之年能看到你這副模樣。一直以來你都拿我當(dāng)孫子使喚,我今天就讓你看看咱倆誰是爺爺。”
張作說著將放在廚房里的五十斤純糧食釀的原漿白酒推到屋里,這白酒是今年剛從附近農(nóng)村買的,足足有六十二度,王五峰每天都要喝上兩杯。
“你不是喜歡喝酒嗎我今天好好喂喂你”張作用水舀子盛出一舀白酒淋在王五峰的身上,濃烈的白酒落在破損的皮膚上發(fā)出輕微的刺啦聲,讓意識有些模糊的王五峰硬生生的又疼醒了。
一舀又一舀,除了王五峰的身上以外,張作將白酒灑滿了整個房子。張作看著睜著眼睛只有進(jìn)氣沒有出氣的王五峰,十分愉悅的揮了揮手“王大師,永別了。”
劃著的火柴落在了王五鋒的身上,張作大步的朝外面走去,等出了院子后他又包里取出一張符紙疊成紙飛機(jī)的模樣丟進(jìn)了窗口,瞬間農(nóng)家小院被火海包圍。
看著最后一口棺材運下了山,張蕪給妻子打了個電話得知女兒平安無事后,他懸著的那顆心才落了下來。
一個雇來填土的當(dāng)?shù)厝撕鋈慌芰诉^來,神色有些慌張“張總,我看到山那邊在冒濃煙。我記得那里沒什么人家,就有一片林子,是不是林子著火了”
張蕪站在山上往冒煙的地方看去,那一片都除了荒地雜草就有一片面積不算太大的林子,此時那里濃煙滾滾,估計火勢不小。
張蕪趕緊打了報警電話,因為這附近多山,為了防山火這里有消防支隊,不到十分鐘人就來了,用高壓水槍將火勢壓了下去。
張蕪見沒什么事了便不再關(guān)心那里,等遷墳上供的事都忙完了,這才聽到來看熱鬧的當(dāng)?shù)厝嗽谧h論紛紛“有一具尸體腿都燒沒了”
“沒有證件也看不清臉,不過說腦門上有個挺大的紅痦子,看著像個桃似的”
張蕪猛的抬起頭,他現(xiàn)在依然十分清楚的記得王大師的長相,臉挺大、額頭上有一個紅色的痦子,正是桃子形狀。
林清音不像王胖子好奇心那么重,她當(dāng)初破那個陣法的時候就能算到被陣法反噬的后果,因此她調(diào)侃了王胖子兩句后便將心思放在了正事上“姜維,咱們今天補(bǔ)物理吧。”
姜維昨天剛替林清音寫完物理作業(yè),也算是重新溫習(xí)了下高一物理的課程。他從包里把帶回家的高一物理課本拿了出來,還沒等翻開就見林清音拿了一本初二的物理書遞給了他。
“我們從頭補(bǔ)”
姜維覺得牙花子有些疼“這也有些太從頭了吧你去年中考物理考了多少分啊”
林清音一本正經(jīng)的回答“我中考數(shù)學(xué)物理都是滿分。”
姜維被林清音給逗笑了“你中考物理滿分的話還讓我給你補(bǔ)初中物理干什么”
“我忘了啊”林清音理直氣壯的打開課本“別傻笑了,講吧”
姜維“”
你可真是我祖宗
姜維以為林清音說她中考物理得滿分的話是開玩笑,可是講起課來她才發(fā)現(xiàn)她真的是一點就通。只是像他這么多年沒有接觸過物理書都能找回初中的知識記憶,他覺得林清音怎么也不應(yīng)該把初中的物理知識給忘掉才對。
給林清音補(bǔ)了這幾天的課,姜維已經(jīng)習(xí)慣了小大師從什么都不會到一講就全會做的變態(tài)學(xué)習(xí)能力。不得不說,給這樣的學(xué)生講課十分輕松,不管講的多快多難,只要你將知識點給她串起來,她就能全部理解。
物理的知識對于林清音來說十分新奇,隨著姜維帶她復(fù)習(xí)初中的物理課程,她也從原主的記憶里將力、光、電這些東西對她來說全然陌生的東西翻了出來,將它們?nèi)跒樽约旱闹R。
兩個人一個講的流利一個聽的認(rèn)真,跟著來混學(xué)習(xí)氛圍的王胖子也不甘示弱,捧著一本舊書搖頭晃腦的背誦著晦澀難念的古文。
請假回來的清音媽媽站在自家大門外聽到屋里傳出來男人說話聲臉色有些發(fā)白,她想開門進(jìn)去又擔(dān)心撞見什么自己不能接受的,一時間十分猶豫。
聽到動靜的王大媽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從貓眼上看了一眼,她見清音媽媽站在門口發(fā)愣頓時有些奇怪,剛要推門出去又想起了什么,立馬捂住嘴八卦的貼在門上向外張望。
在外面站了十來分鐘,清音媽媽終于鼓足了勇氣擰開了大門上的鎖,輕輕的推開了房門。
正如林清音那天說的一樣,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子正拿著筆聚精會神的給林清音講課,林清音認(rèn)真的看著他寫出來的一串串公式,時不時的點頭附和。一個三十多歲的胖子獨自坐在沙發(fā)上不知在背誦什么東西,清音媽媽屏住呼吸聽了兩句,頓時對這個胖子肅然起敬,能背出這么深奧到讓人一句都聽不懂的東西,這一定是專門研究古文的專家吧,學(xué)問一定很好。
對門的王大媽見清音媽媽開了門,興奮地將門打開,三步兩步的就跑到了人家屋里睜大了眼睛,只見房間里一派和樂融融的學(xué)習(xí)景象。
清音媽媽開門的時候幾個人都沒注意到,但是王大媽跑過來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三個人不約而同的抬起頭來。
見四個人都詫異的看著自己,王大媽訕訕的往后退了兩步“還真是來學(xué)習(xí)的啊。”
清音媽媽有些不太高興的扶著被王大媽撞到的腰,噼里啪啦的朝王大媽噴火“王大媽,你這樣就過分了吧要是我這么沖你家去你樂意嗎再說了,你來我們家看什么啊你說說我們家有什么好看的呀”
清音媽媽往前走了一步將王大媽逼出了門外“我們家孩子請了老師回來補(bǔ)課,你看把你興奮的,天天偷摸的和看賊似的有意思嗎”
王大媽和林清音家住了十來年的鄰居,還是第一次見清音媽媽發(fā)這么大的脾氣,頓時臉上有些掛不住的替自己找補(bǔ)“我這不是擔(dān)心孩子嘛,怕他學(xué)壞了”
“你有那閑心去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孫子行不行,天天網(wǎng)吧玩游戲瘋的和野孩子似的你不管,對我家清音倒是挺上心,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姓啥了”
清音媽媽故意將聲音放到最大,將左鄰右舍的人都引了出來,這才在心里悄悄的松了口氣,臉上卻依然是憤憤不平的樣子“大家給評評理,我們清音暑假請了老師在家補(bǔ)課,這王大媽一天二十四小時的盯著,剛才都沖我們家里去瞅了,這存的是什么心思把我們家清音當(dāng)什么人了”
左鄰右舍都伸著脖子往林家看了一眼,只見客廳上的桌子堆滿了書,林清音和一個小伙子正拿著筆一臉茫然的朝外面看,似乎不明白外面發(fā)生了什么事。
想起這兩天王大媽和她們嚼的舌根,鄰居們一時間都有些尷尬,紛紛跟著清音媽媽譴責(zé)王大媽“王大媽你也真是的,小姑娘的閑話是能亂說的嘛。再說咱清音可是中考狀元你把她想成什么了”
正看熱鬧的姜維詫異的看了林清音一眼,沒想到小大師沒有騙他,她還真的是中考狀元。
不過現(xiàn)在這中考狀元都這么水了嗎這都啥記性啊高中沒上完初中的內(nèi)容就忘光了,這學(xué)習(xí)能好嗎
送走了鄰居,清音媽媽松了口氣,按照她的性格她真是不愿意和人吵架。可她實在是怕王大媽那嘴沒把門的,到處胡說八道影響閨女的名聲,所以才故意吵了一架把鄰居都引來看個究竟,以后王大媽再聊清音的事就沒有人會信她了。
拎著買的水果進(jìn)來,清音媽媽笑道“剛才讓你們看笑話了,我鄰居那大媽真是讓人頭疼。對了,我聽清音說請人回家補(bǔ)課,所以趕緊買了些水果回來。”
王胖子和姜維都十分恭敬的站了起來打招呼。姜維只比林清音大六歲,他十分自然的叫了聲阿姨。王胖子就比較糾結(jié)了,其實他是把自己當(dāng)林清音的徒弟自處的,可若是他按照這個輩分稱呼奶奶什么的,他怕清音媽媽會直接昏過去。
猶豫了半天,王胖子叫了聲大姐,十分嘴甜的夸道“大姐,我叫王虎,你叫我王胖子就行。您長的可真年輕啊,我都不知道怎么該稱呼您,叫您姐都怕把您叫老了。”
清音媽媽被王胖子逗的開心的合不攏嘴,趕緊把西瓜切了放在桌子上,挑了最好的遞給了姜維和王胖子。
“真是麻煩你們了,大熱天的還跑來給清音補(bǔ)課。”清音媽媽看了看兩個人,有些好奇的問道“你們和清音怎么認(rèn)識的啊”
姜維毫無心機(jī)的將實話給掏了出來“就是前幾天早上在公園認(rèn)識的,小大師幫了我家大忙。”
“小大師”清音媽媽愣住了“這是什么奇怪的稱呼啊”
王胖子連忙朝姜維擠了擠眼,姜維立馬反應(yīng)了過來,笑著打哈哈“就是叫著玩的,小大那個清音叫我小老師,我就順嘴叫他小大師。”
清音媽媽跟著笑了起來,可是心里卻有些犯嘀咕,總感覺林清音像是有什么事在瞞著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