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這是您讓我找的玉石,不知道合不合您的意。”張蕪恭恭敬敬的遞上一個大盒子,里面裝了五六十件玉石,有的是鐲子有的是玉墜,有的則是剛打磨好還沒有雕刻的原玉。
張蕪知道自己的家財即將散盡,這會兒花起來也不覺得心疼,林清音說要二十四塊玉石就夠了,他一口氣多買了一倍,生怕有不合條件的耽誤了遷墳的大事。
林清音看著滿滿一盒子靈玉眼睛都亮了,挨個撫摸了一遍“我?guī)湍憬鉀Q這個事就不要報酬了,剩下的玉石你送給我行不行”
王胖子一聽有點著急,使勁的和林清音擠咕眼,這買賣可沒這么談的,咱應(yīng)該把玉石要了還得讓他付錢。小大師到底還是太年輕了,幫他家解決這么大的事再要一筆錢絕對不算多。
張蕪畢竟是在生意場上混了多年的人,一看王胖子的臉色就明白了,當(dāng)即保證道“大師您放心,無論剩下多少玉石都是您的,請您的錢我另付。”
看著王胖子的臉色緩和不少,張蕪苦笑道“我這馬上就要破產(chǎn)的人了,花出去就是賺到了。不瞞兩位大師說,昨天我把家里公司能調(diào)動的資金全都理了一遍,和銀行那邊也打好了招呼,今天就全都提出來。我打算給我的老婆父母都買上一筆巨額的保險,給我女兒存上一筆信托基金,即使之后我破產(chǎn)了,我也沒有后顧之憂了。”
王胖子敬佩的一伸大拇指“您可真是太會鉆空子了。”
林清音拿起一塊玉石放進烏龜殼里,神色淡淡的說道“世上哪有那么多能占便宜的事,你挪用的資產(chǎn)越多你需要付出的壽命也就越多,你自己要考慮好了。”
“考慮好了”張蕪摸了摸額頭灑脫的一笑“以前是我魔怔了,覺得只要發(fā)財別的都可以犧牲,可自打我兒子沒了我才明白我錯了。我賺這么多錢是為了什么,不就是為了讓家人生活的好嘛,我怎么能反其道而行之,拿他們的健康幸福去換我的錢呢”
張蕪長嘆了口氣,伸出手抹了把臉“這些是我欠他們的,我能為他們做的也就是這些了。若是說后悔,我后悔沒早遇到大師,要不然我兒子也不會死。”
張建國在副駕駛紅了眼圈,他扭頭看向窗外聲音有些發(fā)顫“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你趕緊開車吧”
張蕪知道自己親爹現(xiàn)在最恨的人就是他,畢竟連他也無法原諒自己,就是因為他的貪戀和鬼迷心竅,才害的兒子十幾歲就丟失了性命。
可惜后悔已晚矣
從市區(qū)出來上高速,只要一個小時就能到山博縣。張建國坐在副駕駛上一直沉默著看著窗外,看樣子不太想聊天;林清音看似像是托著龜殼閉目養(yǎng)神,其實是幫著龜殼吸收玉石里的靈氣。
王胖子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實在是找不到能說話的,只好默默的掏出手機打開微信。微信里除了幾個新客戶要預(yù)約算卦以外,他組建的“傳統(tǒng)文化交流群”里已經(jīng)被千奇百怪的養(yǎng)生常識以及標(biāo)題為“震驚世界”、“速看,馬上就要被刪掉了”的假新聞刷了屏,他點開看了兩個頓時覺得有些頭大,他覺得自己這個群早晚得被關(guān)閉,不是因為封建迷信,而是因為傳播謠言。
這屆的客戶真的是太難帶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個小時后越野車下了高速直奔郊區(qū),又足足開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到那個荒山下面。
此時正值夏天,入目一片青蔥綠色,只有這荒山上寸草不生,連鳥兒都不從這里路過。王胖子這么多年擺攤算命,雖然沒什么真學(xué)實才,但是歪書雜記倒是看了不少,他看了看滿是沙土的荒山,忍不住問林清音“大師,這個地方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一點生機都沒有的絕戶地”
林清音點了點頭,轉(zhuǎn)頭朝張蕪豎起大拇指“這么毒的地方,你能找到也真不容易。”
張蕪尷尬的臉上發(fā)燒,面對著張建國怒目而視的表情無力的為自己辯解“當(dāng)初那個王大師沒告訴我這是絕戶地,只說這里是一處兇地,只要稍加動動手腳便能借兇地發(fā)橫財。”
林清音嘖嘖了兩聲,看著張蕪搖了搖頭“其實你原本的命也不算差,踏踏實實勤勤懇懇的干上幾年,雖然不像現(xiàn)在這樣暴富,但也能比一般人家過的好。”
搖了搖頭,林清音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只可惜啊,貪心不足蛇吞象”
張蕪臊的臉都紅了,連句話都不敢多說,悶頭從后備箱提出一個大袋子,里面裝著上供用的各種東西。
張家的祖墳在這荒山的山頂之上,風(fēng)吹骨寒絕人丁不說,又是在這絕地之巔,張家的孩子早晚都得出事。不止張蕪的一雙兒女,就連張建國堂兄堂弟家的子孫到時候也會跟著受連累,畢竟這里葬著的是他們共同的先人。
林清音圍著山上轉(zhuǎn)了一圈,看到這山下不遠處有四個一模一樣的建筑物,好巧不巧的是建筑物的房頂上都有個像一把劍一樣的裝飾物,而那劍尖全都沖著張家祖墳的方向,給原本就不好的風(fēng)水更平添了幾分戾氣。
林清音把張蕪叫了過來,指著那建筑物上的裝飾問道“當(dāng)初你們挪墳的時候就有那幾個樓嗎”
張蕪可憐巴巴的點了點頭“嗯,那王大師說那里代表著金,四個金能提升財運。”
林清音被這不靠譜的話給逗笑了,張蕪見狀臉色更白了,他就是再傻此時也知道這句話肯定也是那王大師糊弄自己的。
不過王大師雖然對張蕪說的話都是胡謅八扯,但是他在風(fēng)水上的造詣確實也比一般人要強,這么毒的風(fēng)水陣法可不是一般的風(fēng)水先生會擺的。
林清音看風(fēng)水并沒有拿羅盤之類的輔助法器出來,神算門的弟子從來不用這種東西。他們的眼睛就是羅盤,什么天干、地支、二十四山都不如他們的神識好用,也不如他們的推演靠的住,這也是林清音為什么對數(shù)學(xué)特別感興趣的原因。
圍著山頂轉(zhuǎn)了一圈,林清音就將這山頂?shù)陌素灾幻拿髅靼装椎模部疵靼琢四莻€王大師布的陣法。
林清音上輩子鉆研的是數(shù)術(shù)一途,陣法也屬于其中一個分支,當(dāng)初在修真界就很少有人能比的過她的陣法的,更別說在這數(shù)術(shù)凋零的時代。那王大師自認為十分高超的陣法在林清音眼里處處都露著破綻,連初級陣法都算不上。
林清音打開裝著玉石的盒子,靜心挑選出二十四枚蘊含靈氣最少的玉石,即便是這樣林清音依然覺得有些浪費。也就是在這毫無生機的死地只能用靈玉來布陣,若是隨便換一處普通的地方,鵝卵石就能把這事給辦了,哪兒用的著浪費靈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