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林清音報的價格,大媽毫不猶豫的答應了“行,一千就一千,你要的價格真不高”說完還一豎大拇指“年紀小的人就是實誠”
年紀大的王大師捂著腦門瞪大了眼睛,一副心碎的樣子剛才是誰因為我多要兩百就給我打成這樣的怎么這會人家要一千的反而實誠了做人要不要這么雙標
其實王大師壓根就沒把林清音算的東西當回事。在他看來,算命這項工作就是根據(jù)客戶的神態(tài)、表情、打扮、語氣來揣摩對方的心理,再根據(jù)情況適當?shù)暮鲇埔幌拢瑝焊蜎]有真會算命的。因此他平時在算命的時候遇到真能給三百的客人是意外驚喜,真砍價到幾十的也給算,反正就是上嘴唇碰下嘴唇,也不費什么事。
可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上來就敢要一千,更想不到的是,這種平時為了一毛錢菜錢都能砍價半天的老太太居然也愿意給,這也太讓人意外了
登時王大師看林清音的眼神都不一樣了,這是人才啊
旁邊的小販看著王大師一會哭喪著臉一會又滿臉興奮的樣子,忍不住拿胳膊撞了撞他“你說那小丫頭片子算的準不準啊”
王大師“嘿”了一聲,在小販耳邊嘟囔“看那大媽激動的樣子估計真讓小丫頭說著了,不過按照我在算命界浸淫多年的經(jīng)驗來說,這小姑娘是肯定聽說過這大媽的事,今天正好在這碰見了,趁機撿一漏。”
小販認同的點了點頭,他平時可是沒少看王“大師”忽悠,對算命這事壓根就不信。
王大師看著大媽拉著林清音激動的掉淚的模樣,捂著嘴和小販說笑“剛才我去書店買書的時候,正好碰見這丫頭翻梅花易數(shù)呢。她還和我嘴貧,說我今天有血光之災,讓我小心額頭”
王大師說完最后一句話臉上的笑容凝滯住了,他拿下捂著額頭的紙,上面的血鮮艷刺眼。
小販抬頭瞅了瞅他破了個小口子的地方,又瞅了瞅沾了血的紙巾,有些遲疑的問道“這也是碰巧了”
王大師把紙往口袋里一塞,掏出個大號創(chuàng)可貼粘在腦門上,等再抬起頭看著林清音一臉淡然的模樣,心里忍不住直嘀咕難道真是她算出來的真有這么玄乎的事
他翻了翻祖?zhèn)鞯钠茽€冊子,滿心的疑惑這玩意到底咋算啊
大媽見林清音什么都不用問,光看面相就能將自己埋藏了將近三十年的心事一絲不差的說出來,心里除了震驚還是激動。雖然這大師看著年紀小了點,但確實是個有真本事的,不像那騙子,啥都算不出來還敢要三百塊錢,真是揍的輕。
大媽想到這轉頭又瞪了王大師一眼,嚇的王大師立馬捂著腦袋后退了一步。他是真怕這些上了年紀的老太太,一個個戰(zhàn)斗力超強,實在是惹不起。
經(jīng)過王大師介紹的算命流程,大媽知道算命得先付錢,她掏出手機一邊打開支付寶一邊說道“我這就把錢給您轉過去”
林清音看了眼王大媽手里的東西,通過記憶她知道那玩意叫手機,是現(xiàn)在社會人手一個的通訊工具,能說話還能看到彼此的相貌,更神奇的是居然用一堆數(shù)字就代替付錢了。
林清音摸著空空的口袋,特別想給自己也算一卦,是不是自己天生帶著窮命,要不然怎么兩輩子都生在窮人家呢
“我沒有手機。”林清音從包里掏出筆,飛快在的紙板上加了一行字,然后遞到大媽面前“只收現(xiàn)金。”
大媽瞇著眼睛湊過去看了半天才看清上面多的那行小字,有些郁悶的扶著腰站了起來“我就帶了三百塊錢出來,要不我給你取去”
王大師此時對林清音充滿了好奇,他十分想知道她是碰巧運氣好還是那種有真本事的。看著兩人都有些為難的樣子,王大師冒著被揍的風險湊了過來“大媽,要不你把錢轉給我,我給你現(xiàn)金。”
大媽看著王大師,臉上明晃晃的寫著“不信”兩個大字“算命不成,改直接要錢了你這手段挺直接啊”
“哎呦大媽你想哪兒去了,可冤枉死了我”王大師哀嚎了一聲,直接從掏出錢包數(shù)了一千塊錢遞給王大媽“我先給你錢行吧,你看看沒問題再給我轉賬。”
大媽一臉狐疑的把錢接過來,挨個檢查了一遍又不放心的遞給了林清音“大師,您瞧瞧是真是假。”
林清音雖然不會看錢的真假,但是她會看面相也會看心理,一個細微表現(xiàn),一個眼神碰觸,她就能看出這人的真實想法。林清音抬頭在王大師的臉上停頓了一秒,伸手將錢接了過來“這錢沒問題。”
大媽將錢轉給了王大師,立馬將林清音拽到了王大師占據(jù)的有著大面積樹蔭的風水寶地,甚至還把王大師的唯二的兩個馬扎搶了過來。
從開著空調的圖書大廈一路跑過來,又在太陽底下站了半天,現(xiàn)在身上沒有半點修為的林清音已經(jīng)熱的兩頰發(fā)紅了。她坐在凳子上沒先急著算卦,而是從包里掏出一把石子看似隨意的丟在她和王大媽身邊。
王大媽藏了三十多年的心事猛地被掀開,心里想的全都是這件事,壓根就沒注意到林清音的動作,反而一個勁兒的追問道“大師,您幫我指點指點。”
丟下最后一個石子,一陣舒適的涼風吹了過來,林清音身上的燥熱頓時消了大半“請問怎么稱呼”
大媽立馬說道“我姓陳,叫陳艷春,我女兒叫李茗茗。”
林清音點了點頭“從你女兒的八字上看,她的生身父母并沒有夫妻緣分,你是要找她的生父還是生母”
陳大媽聞言怔愣了一下,隨即嘆了口氣“找她媽媽吧。”
林清音閉目回想了下李茗茗的面相,開口說道“在她三十歲生日那天,有和生母相見的緣分。”
陳大媽猛的站了起來,激動的嘴唇直哆嗦“大師,您說的是真的后天可就是我女兒的三十歲的生日了”
王大師想起照片上女子年輕的和大學生似的,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你女兒都三十了看著和大學生似的”
這句話可算是撫平了陳大媽對王大師的敵意,勉為其難的贊揚了他一句“雖然你算命本事不咋樣,但是嘴還挺會說的。以后踏踏實實的找個活干,別在這騙人了。”
王大師摸了摸鼻子,努力將話題拉回到李茗茗身上“陳大媽,不是我多嘴啊,你給你閨女找親媽這事她同意嗎”
陳大媽聽到這話立馬和戳了氣的皮球似的,瞬間萎了下來“其實我女兒并不知道她的身世。三十年前,我好不容易生下來的小女兒和她哥哥一樣剛過三歲就夭折了,當時我哭的昏天黑地的,一直渾渾噩噩的大半年都緩不過來,要不是當時還有老娘要伺候,我就一頭扎河里死去了。有一天我早上起來,忽然聽到外面有嬰兒的哭聲,當時我還以為出現(xiàn)幻覺了,等推開門一看,門口放著一個襁褓和一張寫著恬恬出生日期的紙條。”
陳大媽伸手抹去眼角的淚花繼續(xù)說道“當年我家離著火車站和醫(yī)院都不遠,人來人往的也找不到是誰把孩子放這里的,我們就去派出所登記了一下情況,然后辦理了收養(yǎng)手續(xù)。我和她爸沒了兩個孩子,恬恬就是老天爺送給我們的補償,我們把她視若珍寶,細心的呵護她長大。”
想起自己出色的女兒,陳大媽臉上不自覺的帶出了幸福的笑容“我女兒也爭氣,大學考的也好,要不是為了我們老兩口,她應該留在一線城市的。好在她回來沒多久就遇到了我女婿,兩口子恩恩愛愛的,前一陣又生了一對龍鳳胎,日子過的紅紅火火的。”
王大師想起剛才林清音算出了龍鳳胎的事,看向林清音的眼神都不一樣了,難道他今天碰到真的高人了不過,這高人的年紀也太小了點吧
“大媽,你們這一家生活的和和美美的,干嘛給孩子找親媽啊”旁邊的小販忍不住插嘴說道“據(jù)我這么多年看電視的經(jīng)驗,甭管當初是因為什么理由扔的,但在扔的那一刻就代表了放棄了這個孩子,一般主動找上門來的都沒啥好事,不是要錢就捐骨髓啥的,不是那種真心疼孩子的。”
陳大媽嘆了口氣,神情有些落寞。
王大師的察言觀色能力終于派上了用場,立馬往前挪了兩步,蹲在了陳大媽的旁邊“大媽,你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