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瑾陸三年五年,十年八年,或者說一輩子都回不了京城呢”
“那我就在這里陪他一輩子。”蕭思姝神情堅定的說道。
“不覺得苦嗎你若是想回去,也是可以回去的。”
蕭思姝搖了搖頭:“對于女兒來說,在哪里都一樣。但,如果在這里能夠陪著他守住邊關(guān),打退敵人,感覺這輩子活得更有意義一點。”
“你長大了,像我。”寧王看著女兒慈愛的說道。
蕭思姝笑了笑:“我是父王的女兒,不像您還能像誰呢”
陪在邊關(guān)的這一年多,蕭思姝越發(fā)的感受到了跟京城不一樣的地方。不過是短短一兩年的時間,卻感覺自己這輩子,不,還有上輩子,都像是一場夢一樣。
夢里全是一些勾心斗角雞毛蒜皮的小事,做的都是一些無用的事情。
而現(xiàn)在,她覺得活著更有意義了。她見證了無數(shù)人為了保家衛(wèi)國做出來努力,甚至付出生命的代價。她見證了一場場勝利。雖然沒有參與其中,但百姓們臉上的笑意卻深深的感染著她。
經(jīng)歷了這么多的事情,再讓她回到那只會比穿衣打扮,賞花聽戲的靡靡京城,她都有些不習慣了。
只是,唯一不舍的還是自家父王。
“若是您能一直陪在身邊,就更好了。”蕭思姝道。當然了,她知道,這也是奢望。這一年多,有父王和母妃在身邊,她感覺自己比出嫁前還要幸福。
她有父母,有丈夫,有兒子,有朋友……所有對她最重要的人都圍繞在了她身邊。
寧王沉默了片刻,道:“也未嘗不可。”
他雖有一些藩地,但因著本朝的規(guī)定,并不能去那里。這么多年,他雖然一直在外游歷,卻從未去過。不過,藩地上的一些產(chǎn)出卻是歸他的。即便是在朝中還掛著一些職位,也多半是虛職。
所以,他有的不過是錢財以及一些府兵罷了。
沒找回來女兒之前,他也是在四處游歷。
蕭思姝驚喜的看向了自家父王。
“只是,住在你們府上不太方便,等我買了府邸之后就搬過去。”
“好。”蕭思姝開心的說道。
雖然不住在一個府中,但畢竟都還在風寧城,蕭思姝開心得很。
等過了一段時日,發(fā)現(xiàn)父王把隔了一條小胡同的府邸買下來,又把小胡同給堵上時,就更加開心了。兩個府之間開了個小門,隨時都可以過來。
景新帝也很快知道了此事,不過,對于這件事情他欣喜居多。
這幾年,他早就看清楚了,自家弟弟若真有反意,定然不會等到現(xiàn)在。要是想反,早就反了,不會這二十多年都沒什么動靜。
而且,雖然韓瑾陸掌著兵權(quán),但他相信這位少年。況且,文國公府就在京城,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還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而他欣喜的是,有了韓瑾陸,還有寧王,啟隱那邊沒有絲毫的勝算。
同時,他的心思也被寧王猜到了。對于韓瑾陸,他的確有了更多的期待。
二十多年前,啟隱是在他的手中奪走的幾百里疆土。他如今已經(jīng)老了,怕是沒多少年的活頭了。但,這件事情卻是梗在他心頭的一件大事。
若是收不回來,他如何有顏面去見列祖列宗。
韓瑾陸并不知景新帝此時心中所想。
直到一個月后,他收到了一封來自景新帝的密信,才明白了。
而他有些愧疚的去找了自己媳婦兒。
“姝兒,我怕是這幾年回不了京城了。”
蕭思姝笑了笑:“我知道啊。沒關(guān)系,不回去就不回去。我喜歡這里。”
雖如此說,可韓瑾陸心中仍舊非常的愧疚。
“對不起,你辛苦了。”
“你不必心生愧疚,我并不覺得苦。若你一輩子留在這里,我就陪你一輩子。”
韓瑾陸看著面前的妻子,心頭一片溫熱:“謝謝你。”
他何其幸運,從少年時起,便有一個不管何時都支持他的決定,陪在他身邊的人。
寧國養(yǎng)兵蓄銳,五年后,終于從啟隱的手中奪回來屬于他們的疆土。這片大地上的格局,又恢復了三十年前的樣子。寧國和啟隱疆土最大,其他小國依舊跟原來一樣。
只是,啟隱雖然疆土仍舊大,但實力卻不如從前了。常年的征戰(zhàn)使得兵力大減,再加上,自從宏淵帝薨逝之后,內(nèi)亂不斷。旁邊的小國伺機而動,不停的騷擾。
所以,這寧靜,終究還是因為啟隱曾經(jīng)的貪婪而打破了。
泮云過也因為之前對寧國東部做出來的傷害付出了代價。
而寧國,卻是真的寧靜了。
站在風寧城上,看著四周不斷栽種的植被,不斷開拓的荒土,越來越多來此交易的商人,忙碌的董亦風,韓瑾陸和蕭思姝對視了一眼,笑了。
他們搶回來失去的領(lǐng)土,而接下來,治理城池的事情,就要交給別人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