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yàn)懼蘼犃艘汇丁吧蚰晨墒沁€受著傷,少眠這是在趕一個(gè)傷患去工作?”
“再說了近期教中能有什么事需要我處理,少眠突然這樣說……”沈?yàn)懼拚f著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中的折扇,動作間行云流水,笑著道,“可是突然不開心了?”
蘇少眠聽得周圍一片因方才沈?yàn)懼逓t灑動作而帶起的嬌聲稱贊,心中的不爽利更是明顯。
他知曉自己向來說不過沈?yàn)懼蓿驗(yàn)懼捱@人巧舌如簧、口吐蓮花,短短幾句定就能將自己繞進(jìn)去。
蘇少眠心中有氣,便索性故意不再理睬沈?yàn)懼蕖?
白衣的男子沉默片刻,面無表情地將桌上脈枕重新放好,又開始替病人診起了脈,竟是一副權(quán)當(dāng)身旁玄衣男子不存在的模樣。
沈?yàn)懼抟娝@樣,卻是狀似無奈地笑了笑“好啦,少眠,別不開心了。我這不是一個(gè)人待在家中無聊嘛,你一天到晚都在這藥房里忙,前幾日甚至連晚上都要加班加點(diǎn)地替人義診。我陪著你來這,也好多看看你。”
沈?yàn)懼捱@話說得語氣含笑、眉眼含情,他一邊說還一邊伸手挑起蘇少眠身側(cè)一縷黑發(fā)在指間把玩。
沈?yàn)懼夼c蘇少眠本就坐得近,這動作一做,更是幾許曖昧、幾許親昵。
沈?yàn)懼抟皇治罩凵龋皇帜笾K少眠的墨發(fā)把玩,他生得俊美,這動作由他做出來不僅絲毫不顯得女氣扭捏,反而自帶一種風(fēng)流親昵。
沈?yàn)懼尢а劭粗K少眠笑,眉眼雖傲氣,眼中的溫柔柔情卻做不得假。
周圍有女子看到沈?yàn)懼捱@樣瞧著蘇少眠,本就微紅的臉頰一瞬間更是通紅,她們瞧著沈?yàn)懼夼c蘇少眠,眼中熱烈卻是比方才更加濃重。
蘇少眠自然不懂周圍這些他以為日日來這里只是為了看沈?yàn)懼薜呐釉诳吹缴驗(yàn)懼夼c自己親近之后為何竟都表現(xiàn)得更加激動了。
蘇少眠只是皺了皺眉,將自己的頭發(fā)從沈?yàn)懼拗搁g扯回來“那便麻煩沈教主安安靜靜地在一旁坐著,不要影響于我。”
蘇少眠這話說得語氣冷淡,他向來是這個(gè)性格。
因此竟沒人留意到方才沈?yàn)懼拚f他“幾日晚歸”時(shí)蘇少眠那霎時(shí)變了變的臉色。
沈?yàn)懼抟矝]有注意到。
沈?yàn)懼蘼勓孕α诵Γ麑⒄凵葕A在右手兩指間,又同時(shí)攤開雙手朝蘇少眠做出了副投降的姿勢,表示自己接下來定會乖乖聽話、不會再打擾他。
周圍又是一片善意的哄笑。
沈?yàn)懼蕻?dāng)真乖巧地坐在一旁、安安靜靜地看著蘇少眠行醫(yī),一句話也不說,也不做什么動作。
蘇少眠卻莫名地有些受不了沈?yàn)懼迣W⒌囊暰€,方才沈?yàn)懼捱€在轉(zhuǎn)扇子時(shí)他還不覺得,現(xiàn)在沈?yàn)懼奘掷锏臇|西一旦停下,只這般坐著看著他,便莫名地讓蘇少眠覺得……有些尷尬。
蘇少眠輕咳了聲,忍了半晌終于還是沒忍住,打發(fā)沈?yàn)懼奕ダ镌嚎粗逅幍幕鸷蛉チ恕?
沈?yàn)懼薜拐骘@得十分乖順,蘇少眠剛說完,他便攤了攤手起身朝里院走去了。
只是那臨走前含笑的一瞥,卻讓蘇少眠有種什么都被他看穿的惱羞成怒感。
蘇少眠努力定了定神,將自己腦海中方才沈?yàn)懼藓Φ囊谎蹝佒X后,清了清嗓子,道“下一位。”
蘇少眠叫號時(shí)沒有抬頭,他此番出來行醫(yī)自然是要記錄病案的。
蘇少眠喊來下一位病人時(shí)還在寫著上一位病人病案上的最后幾個(gè)字,因此并沒有立刻抬頭。
感覺到有人在自己面前坐下,蘇少眠匆匆寫下最后幾個(gè)字,嘴里已經(jīng)問道“您是有哪里不舒服?”
面前的人卻沒有像之前的病人那樣立即回答他。
那人坐在那里,竟是沉默了片刻,蘇少眠心中覺得奇怪,正要抬頭詢問,那人卻終于開口了。
“他在你面前倒是聽話。”蘇少眠聽到那人道,那人生了副好嗓子,只可惜有些微微偏冷“當(dāng)年他與我在一起時(shí),可遠(yuǎn)遠(yuǎn)沒有這樣聽話。”
嗓音分外耳熟。
蘇少眠手猛地一顫,飽含著墨汁的鼻尖在宣紙上留下一道難看的痕跡。
蘇少眠抬起頭,看到自己面前正坐著個(gè)白衣男子。
男子的一身白衣瞧著便分外貴氣,他那樣坐在那里,著一身白,眉眼俊美卻含著寒氣,眼眸里更似含著千年寒冰,只像是將雪山頂上的萬年霜寒穿在了身上。
他一手握著把銀白的刀,正抬著眼,用一雙清凌凌的、純黑的有如黑曜石的眼睛直直地看著他。
是……葉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