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紗陳清焰挑中的是Zuhair Murad品牌, 簡嘉試穿出來的一剎,他失語了, 像凝滯的火焰, 挺拔沉默地立在那兒靜靜看向她。
“你為什么都不說話?”簡嘉笑著戳他一下, “你傻了嗎?陳醫(yī)生, 你一定沒見過像我這么美的新娘子對的吧?”
她如此青春, 如此美麗,無可比擬。
是春天里被暖風(fēng)吹開的第一朵玫瑰。
陳清焰伸手想碰觸她的頭紗, 停在半空幾秒,又收回來。他產(chǎn)生奇怪的幻覺,仿佛她是夢境, 觸手冒犯, 且會消逝。
這場婚禮,所有細(xì)節(jié)他親自下場。包括周瓊和杜曉冉的伴手禮,也走的定制。陳清焰要在自己的能力之內(nèi),給她最好的。
簡母覺得未免奢侈了, 在得知女兒的一件高訂婚紗就已經(jīng)花了六位數(shù)時。整場婚禮辦下來, 沒有七位數(shù)是過不去的。
所有開支是陳清焰自己的存款, 他對錢,依舊沒有太多概念。即使存款花光,也覺得無謂, 再掙就好了, 陳清焰對金錢的理念簡潔直接。
他沒真正領(lǐng)略過人間疾苦, 那些東西, 離他太遙遠(yuǎn)。在他所有的人生經(jīng)歷里,貧困的病患,是他唯一接觸真實(shí)紅塵悲辛無限的途徑。但,對他人的不幸保持痛感,是陳清焰的自我要求,他不允許自己變得麻木,尤其醫(yī)生這個特殊身份。
他永遠(yuǎn)忠于自己所有坦白的意念。
回到家里,陳清焰把財產(chǎn)明細(xì)交給簡嘉清算,她懶得去管他的錢,卻忍不住問:
“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錢嗎?”
陳清焰站在酒柜前選酒,眼睛掃了一圈,十幾秒后,他拿出了杜松子酒,又榨了新鮮的檸檬汁。
“不清楚,你算一算,不是喜歡數(shù)字嗎?”陳清焰叼著煙,襯衫袖口挽到小臂,嫻熟地調(diào)起酒,“換個口味?”
上次,陳清焰用的伏特加,隨意加配果汁。喝到最后,兩人在地毯上做起來,汗流成河。面對醫(yī)生花樣百出的招數(shù),簡嘉覺得他成了自己身體的園丁。
任他剪裁。
她慢吞吞走過來,坐在高椅上,趴在臺子上看他動作,臉微紅:“我生理期快到了,不能喝冰的,我還是算算你的錢吧。”
對于這個“你的”定語,陳清焰不是很高興:“我覺得,你對我還是有界限感。”簡嘉無聲地笑,她心里咕嘟咕嘟冒著氣泡,一個按下去,一個又起來,甜的膩歪。
“花你男人的錢,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負(fù)擔(dān),我掙錢,就是給你花的。”陳清焰坐到她對面,給她一杯熱牛奶,自己喝起雞尾酒。
“那我嘗一口。”簡嘉有點(diǎn)孩子氣,把雞尾酒搶過來。
陳清焰不動聲色又給拿回去,含住塊冰,伸手把簡嘉勾過來送到她嘴里,兩人離得極近,他漆黑的眼曖昧盯著她:
“別咽,含著就好了。”
口腔里一陣冰爽刺激,簡嘉五官挪位了下。陳清焰把她拉進(jìn)懷里,讓她分開腿坐自己身上,一手輕晃酒杯,一手輕撫著她的腰。
他只是邊喝酒邊看她,一個字也不說。
但目光露骨熾烈。
全壓在他那雙冷清莫測的黑眼睛里,顯得極為沖突。
簡嘉受不了他這種目光的侵略,想往下滑,被他按住,她撒嬌地跟他求饒,臉熱熱的: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陳清焰故意一挑眉頭:“我想干什么?”她看著他已經(jīng)解開一顆紐扣的領(lǐng)口,鎖骨連綿,忽然覺得口干舌燥。
不知不覺,簡嘉把手伸向他慢慢撫摸起來,貓一樣拱了下腰。陳清焰忽然低聲笑了,嗓音微啞:“程程,是不是很想要我?”
她那點(diǎn)隱秘的情.欲根本瞞不住他,簡嘉刷下臉紅了,她不好意思承認(rèn),嘀嘀咕咕的:“我……沒有呀……”
陳清焰最后一口酒飲盡,托住她的臀,把她抱住站起往臥室里走,壓住聲音說:
“你生理期前幾天最敏感,我比你了解你的身體。”
簡嘉臉上通紅,她靦腆地抬頭迅速瞥他一眼:“為什么?”
陳清焰眼睛深處有淡淡笑意,皺眉低語:“想知道為什么啊?”他直接扯掉她的內(nèi)褲,“我來好好給你普及一下醫(yī)學(xué)常識。”
簡嘉知道他接下來要對自己做的事,她興奮又有點(diǎn)兒戰(zhàn)栗,撇撇嘴:“我覺得,這些應(yīng)該是婦產(chǎn)科醫(yī)生普及才對吧。”
這話非常有歧義,陳清焰冷哼一聲,把人翻過去,咬住她光滑的肩頭:“我看你是不想好了。”
這個時候,已經(jīng)春深見尾。南城的天空有股干燥卻明朗的味道。
婚禮當(dāng)天,宴請的客人并不多。簡嘉那邊的親友,一桌人而已。至于陳清焰這頭,除了家里最近的一些親人,就是老師還有幾位醫(yī)院領(lǐng)導(dǎo)和骨科同仁。
這一回,證婚人是陳景明老同志。
程述在底下樂,他看陳清焰這次“二婚”忙成狗,陳母把他喊過去,兩人聊得火熱朝天。
“我這顆心,總算落地了,陳清焰不把我折騰出毛病他心里難受。”
“阿姨,這您就不懂了,蕩氣回腸的愛情從來都得是一波三折。”程述一邊貧,看到陳清木猶猶豫豫朝這張望,她來的有些晚。
如今,陳清木對哥哥的感情復(fù)雜。她依舊不愿意相信周滌非那些人,盡管,周滌非已經(jīng)自殺身亡。這卻多少讓她惑然,一個人,如果要自殺總是有原因的。像她自己,陳清木覺得活都嫌日子短,怎么會去自殺呢?
她不知道事情真相到底是什么,而陳清焰,在這件事上把周滌非所有隱私徹底封存,他沒有跟任何人說起,包括簡嘉。
一個人被毀滅的過往,盡管肉體消亡,陳清焰也不愿意撕開給別人看,他并沒有這個權(quán)力,更不想兜售別人的黑暗和痛苦。
畢竟,沈國華許遠(yuǎn)都已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