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
“在很久很久以前,你還沒有墜崖的時候,我們就見過嗎?你說我忘記的,就是這件事?”
“您竟然還記得!”展笑天驚喜的臉很快染上了一絲委屈,死死抓著余笙的手說,“既然您都記得,為何要裝作不認(rèn)得我?還要用另外的身份來唬我,甚至在之前還裝作不記得,是因?yàn)槠渌麅蓚€師弟還在嗎?”
余笙耐心的跟他解釋,搖了搖頭道,“不是這樣的,之前我是真的不記得,現(xiàn)在想起來了,是我不好。”
展笑天哪里舍得怪他,舍得繼續(xù)鬧脾氣,他眼眶紅紅的,像是失而復(fù)得了一件最珍貴的寶貝,什么都不想管了,恨不得從此就抱著師尊守在這里,一步都不離開。
“師尊,您不想留在人間也可以,不管您去哪兒,徒兒都愿意跟著,只要您還要我……”
“什么要不要的?凈說些喪氣話。”
哄好了展笑天,余笙姑且放下心了,打算等展笑天的傷好一些,還考慮任務(wù)的事情。
布置傳送陣也好,努力拯救三界,讓他們?nèi)齻€早些合體也好,都不著急。
比較讓他著急的是,一旦這些說開了,他就真的要好好回應(yīng)徒兒的心意了,怎么才能讓禁`欲了幾百年的展笑天穩(wěn)住這一時,別那么直入正題,好歹給他一個適應(yīng)的時間和過程。
對此鬼界的余笙表示,你們都不用著急,只有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你們那能叫禁欲嗎?鬼王誒,殷妄之,他這才叫真的禁欲,讓他休息一天不上`床,他都能把我給活吃了!你們那里的主角,會因?yàn)橐惶鞗]有上床就要活吃了你們?
與此同時,鬼界之內(nèi),殷妄之也醒了,并且以為師尊之所以會變成鬼,是因?yàn)樵诜讲诺睦捉僦兴赖袅耍皇且驗(yàn)樯砩线€有傷,不能亂動,下一刻估計就要提刀沖出去,報復(fù)世界了。
鬼界的余笙非常慌張,郁悶的詢問另外兩個自己的意見,到底是騙他自己死了,讓殷妄之找世界和天道的麻煩,還是告訴他真相,讓他再沖出來找另外兩個主角的麻煩?
靈界的余笙有點(diǎn)兒不理解,說出真相的話,徒兒們真的會不同意嗎?我們當(dāng)初要把自己分裂,不就是為了讓他們?nèi)齻€都滿意,別再打架了?
話這么說好像是這樣的,但任何道理,都無法解釋他們?nèi)齻€為什么不約而同地隱瞞了分裂這件事,心虛還是會心虛的,他們當(dāng)初已經(jīng)把主角的身世告訴過他們,回來之后,情況還是沒有改變,就有可能說明他們?nèi)齻€根本不在乎大家其實(shí)都是一個人這件事,該吃醋還是要吃醋的,該打架還是要打架。
這樣一來還是先隱瞞比較穩(wěn)妥,至少等他們?nèi)齻€都同意了合體這件事,世界的確有救了,再坦白也來得及。
靈界的余笙比起這個,更擔(dān)心另一件事。
“我覺得自己可能還沒有徹底掉馬。”
當(dāng)初的他,回到過去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用自己這張臉,雖然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特意變成了余笙應(yīng)有的外貌,但如果在溫久的意識中,現(xiàn)在的他和過去那個眼盲的靈體,根本就是兩個人的話,他再主動提起過去的那件事,沒準(zhǔn)就是多此一舉。
但反過來看,他實(shí)在想不出可以用什么理由試探溫久?
鬼界的余笙:你就說你喜歡他,問他在你之前有沒有抱過別人唄?
這也太直白了。
靈界的余笙不同意:萬一他不喜歡我怎么辦?溫久又不像你們那兩位,表面上恭恭敬敬叫師尊,背地里指不定做了多少春`夢了。
人界的余笙快要懵逼了:我們這兩位?你清醒一點(diǎn)啊,我們是一個人!不要步徒兒們的后塵啊!
鬼界的余笙說道:就算破了他們的后塵又怎樣?我感覺這個世界是沒救了,說不定從此我們就要分道揚(yáng)鑣,來吧,找個時間我們?nèi)齻€聚一聚,好好喝一次散場酒。
靈界的余笙:這算是單口相聲嗎?
鬼界的余笙:這個‘單口’一詞就用得很靈性了……
人界的余笙聲嘶力竭:你們清醒一點(diǎn)啊!!!
靈界的余笙:好吧,恢復(fù)正題,我該怎么試探溫久?
鬼界的余笙:要不然你試試色誘?當(dāng)著他的面沐浴更衣之類的,看他有沒有反應(yīng),有反應(yīng)就是喜歡你,然后你就可以借機(jī)告白,然后問他有沒有前任,沒反應(yīng)那你就啥都別提了,干脆給他介紹個對象。
人界的余笙:???被上過`床的前那什么友兼師尊介紹而來的對象真的好嗎?萬一有一天真相大白,他的對象該怎么看你?
靈界的余笙:不愧是人界的另一個我,道德感好強(qiáng),我要向你學(xué)習(xí)。
人界的余笙:喂!!!這不是重點(diǎn)吧!
人界的余笙:喂?!人呢?!
鬼界的余笙:我覺得他是去沐浴更衣了。
人界的余笙:不可能,怎么會這樣,這不是我,這一定不是我……
鬼界的余笙:也可能不是去沐浴更衣了,你想開點(diǎn),也許根本沒有穿衣服的這個過程呢?直接……
余笙切斷了‘通話’。
再和自己說下去,他怕是要瘋。
展笑天湊了過來,見他眉頭緊鎖,好似臉色不佳的樣子,抬手環(huán)住師尊的腰,親昵地蹭了蹭,“師尊怎么了?”
余笙睜開眼睛,看到展笑天這張臉,就覺得更頭疼了。
對了……
“笑天啊,有件事我忘了問。”
展笑天:“師尊請講。”
余笙:“你也是從一開始就知道我的身份,對不對?”
展笑天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心虛點(diǎn)頭,“是……”
“所以,你用祭拜師尊的借口回到三界崖,當(dāng)著我的面,打算將那些美食點(diǎn)心,全都埋在土里的時候,也是故意的,對不對?”
展笑天:“……”
余笙笑著摸了摸他的頭,“說實(shí)話,勇于承認(rèn)問題的都是為師的好徒兒。”
“師尊,我錯了,您別生氣……我當(dāng)時以為師尊不想要我、不想認(rèn)我了,才忍不住故意刺激您……”
“嗯?”
“您當(dāng)初明明最喜歡我做的食物,如今,卻只愛吃溫久做的那些,我實(shí)在是氣不過,”展笑天當(dāng)真無比誠實(shí)地說了起來,“我就想著,既然你不喜歡我做的這些,那我做它還有什么意思?不如全都埋了扔了,師尊不在的話,我才不想一個人吃。”
聽到這里,余笙又有些心軟了,覺得還是自己更可惡一些,雖然不是故意的,但他的徒兒們真是受苦了。
他甚至不想將所有事實(shí)都說出來了,就算說了自己分裂成三人的事,也不想提什么回到過去。
他避開展笑天的傷口,將他輕輕抱在懷里,安撫地拍了拍。
展笑天悶悶地小聲說道,“我還以為師尊救我,只是為了將當(dāng)初我給師尊的禮物,成倍的還回來,從此各不相欠。”
是啊,還……
在余笙看來,自己只是突然回到了過去,有了一段和未來徒兒們的邂逅。
然而在三個徒兒們開來,是他在很久以前與他們相遇,得到了金手指,又在多年以后本該重聚的幸福時刻,將當(dāng)初幾乎可以稱之為定情信物的金手指,還了回去,不但如此,還要喬裝打扮,還完了詐死,生怕他們認(rèn)出。
現(xiàn)在想起來,他們非要認(rèn)個師徒的名分,或許就是怕真的成了沒有任何關(guān)系的陌生人,連個回來看他的理由都沒了吧。
真是……太傷人了。
“對不起……”
展笑天看他終于不生氣了,便偷偷過去親他,趁著師尊安撫自己的姿勢,將嘴唇印在師尊的脖子上,自以為不會被發(fā)現(xiàn)地還偷偷向下……
然后被推開。
“你還有傷,不想好了是不是?”
余笙拿他簡直沒辦法,打、打不得,罵、更不舍得,隨便找理由找借口想討回點(diǎn)場子,最后都會變成自己開始心軟心虛心疼的沒完。
這一句話的語調(diào)太過柔軟,聽不出絲毫責(zé)備,展笑天便嘻嘻哈哈地不肯放手,繼續(xù)討便宜,一聲聲的師尊叫著,又做些徒弟不該做的事,
“你既然這么有精神,是不是不用繼續(xù)休息了?”
余笙眼睛一斜,問了句明顯在挖坑的話。
展笑天干脆利落跳進(jìn)去,“是呀師尊。”
“那我問你,當(dāng)初我告訴你的,關(guān)于你的真實(shí)身世,你可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