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過去扶起掉落的東西,讓展笑天重新躺下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路跑回門口,一臉抱歉地看了眼鬼王。
然后拿出拂塵輕甩,在門口留下一道肉眼不可見的簡單屏障,隔絕了對傷患不利的冷風(fēng)和陰氣,這才又回去繼續(xù)照顧人。
“哼”
他又被嫌棄了。
冷哼一聲,一甩袖子,臉色黑的能滴下墨水,氣呼呼地掉頭離開,本是沖著林子去的,走到一半,又頂著更加糟糕的臉色掉頭回來,走向了西側(cè)的那間房。
余笙照顧完了這個看那個,發(fā)現(xiàn)殷妄之雖然臉色不好,卻依然乖乖等在屋里的時候,已然松了口氣,一邊為其醫(yī)治,如當(dāng)年那樣布下些陣法,處理鬼身損傷,一邊試探著勸說,在殷妄之面前為展笑天說話,試圖讓二人少起些沖突。
殷妄之聽得一言不發(fā),等到余笙忙活完了,收拾東西要走的時候,才突然開口,
“前輩也認(rèn)為我是無惡不作、陰狠毒辣的大惡人若是我與那人人尊敬、奉為盟主的人起了沖突,就定然是我的錯”
余笙聽得一愣,人界總將厲鬼游魂視為邪惡,鬼王之名更是令人聞風(fēng)喪膽但這樣的話從殷妄之口中說出來,卻不太一樣了。
“當(dāng)然不是。”余笙沒急著離開,下意識地覺得這個問題的回答很重要,便斟酌起了字句,“我知道很多人怕你,知道你脾氣不好,下手比較狠,但溫久已經(jīng)告訴我了,那些遇害的可憐人,是你救的,他們的仇敵,陷害他人的敗類,是你除去的,沒有你,那些人說不定已經(jīng)粉身碎骨、變成新的厲鬼冤魂了。”
然后成為新一代主角,為我?guī)硪话偃f積分
殷妄之看著他,“你覺得我在行善”
行善余笙回想了一下某些畫面,有點想笑,乍一看,的確不像是行善,倒像是上刑折磨人。
可很多事,不是光看誰擺著笑臉、誰擺著哭臉、誰兇煞氣更多就能簡單判斷。
“被你救了命,總好過背負(fù)著血海深仇成為厲鬼,你再不好,也是他們的恩人。從此之后,他們便不必再提心吊膽地活,可以過上平淡卻安穩(wěn)的日子。”
余笙帶著篤定的語氣說道,“雖然我不清楚你為何會和展笑天打起來,這么多年都不能停手,但我相信這其中一定另有原因,沒有嚴(yán)格的誰對誰錯。”
哎,反正已經(jīng)這樣了。余笙覺得自己已經(jīng)看開了,損失了主角是沒錯,七百萬積分也很可惜,但總不能盼著別人墜崖重傷,或是為了這個就認(rèn)為做主角的人生,一定比路人甲幸福。
至少,他自己就是個喜歡做路人甲的,比起大風(fēng)大浪、每天都可能死掉的日子,他更喜歡現(xiàn)在這樣蹲在崖底養(yǎng)老,比起那些大災(zāi)大難、甚至是用重要之人的死換來的成長,他寧愿不去成長那幾分,繼續(xù)做自己慫了吧唧的咸魚。
殷妄之聽完他的話,沉默了片刻,余笙趁著這會兒功夫趕緊離開了,繼續(xù)跑去展笑天屋里守著,直到后半夜人退燒了,才離開房間透氣。
黑暗之中,有一道可疑的黑影悄無聲息地離開房間,朝著某個方向走去。
余笙想了想,跟在后面,他修為高超,只要小心,便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
走了沒多遠(yuǎn),那黑影停在了一個墓碑前面,借著月光,余笙認(rèn)出了人,正是今日才來到崖底的鬼王殷妄之。
深更半夜,獨自站在墓前追思師尊這場景,讓余笙心里又是一陣酸澀,想起溫久和展笑天懷念師尊、這么多年過去都在傷心難過的樣子,愧疚更甚。
別看鬼王平時很硬氣很兇的樣子,說不定夜深人靜時,也會在沒人的時候露出脆弱的一面吧
余笙側(cè)耳細(xì)心聆聽,果然聽到了殷妄之低啞的聲音,
“師尊我回來了”
誒,殷妄之他他果然也是個重情重義之人,接下來恐怕又是一番說給自己聽的肺腑之言了,這孩子,這么多年來一定受了很多苦。
“呵,真可笑,他們竟然真在這里擺了水果酒水,灑了紙錢”
余笙聽著話語里的譏諷,心里更難受了,接連兩日的經(jīng)歷,與三個徒兒重聚,已經(jīng)讓他越來越動搖,恨不得立刻就跟他們道歉,說自己沒死,讓他們別再難過了。
如果殷妄之都愿意原諒他的話,那
“弄這些,有意思么”
殷妄之周身的陰氣開始變得狂亂,眼底也透出一抹紅光,神情驟然變得陰森可怖,猛地一揮手,便爆發(fā)出一股強力,轟地一聲,打斷了那墓碑,削平了后面的墳包。
余笙
“未埋尸骨,算得什么師尊之墓”
轟
墳,炸了,化為土坑。
余笙呆滯在原地,徹底屏息,冷汗冒了一后背都是。
好、好可怕,仿佛自己的墳被炸了一樣可怕
不對,沒有仿佛。
作者有話要說 余笙哎,我的徒兒好愛我,我不想瞞下去了怎么辦
鬼王呵,什么鬼墳?zāi)拐?
余笙我覺得我還能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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