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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手的設(shè)計有缺陷,輸出的電流強度被刻意調(diào)大了百分之二十,從而導(dǎo)致只能使用一次。
坐在電子圍墻那邊的封余很清楚這一切,他可以很輕易地將這個缺陷彌補,然而他一直沒有告訴許樂,也沒有去完成——因為他是刻意做出這樣一個防身武器給許樂使用。
從很多年前,封余就一直認為,人類如果太過依賴機械,不是什么好事情,只會阻斷了人類向體內(nèi)和宇宙里探去窺視目光的可能姓。關(guān)于這些理論,封余還暫時不打算和許樂進行探討,所以聽到少年恚怒的質(zhì)問之后,他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反而是從牛仔褲里摸出那包扁扁的煙盒,點上一根,美滋滋地吸了起來。
許樂垂頭喪氣地轉(zhuǎn)過了頭去,低下了身體。
看著圍墻那頭,暮色之下,忙碌的少年,封余心里的某個地方被觸動了一下。其實他是一個很冷酷的人物,不然也不會一個人逃到東林區(qū)這樣一個偏僻的地方來。然而草原上暖暖光調(diào)與身后黑夜的交臨,那個少年在紅紅的夕照下,剝著牛皮,分割著牛肉,時不時在衣服上抹去手掌上的血水……
這是很血腥的一幕,但又是充滿了生命美感的一幕,世界上所有的生命,都是在死亡與生存之間流轉(zhuǎn)。封余怔怔地夾著香煙,望著那個揮刀而舞的少年,不禁想起很多年前看的古典文學(xué)里的場景,在豐收的秋天,農(nóng)民收割著莊稼,以植物的殘軀換取自己的存活,在部落的篝火旁,男人女人們在喝著酒,拿著火堆里烤熟的動物肢體啃食,十分快活。
一絲微笑浮上了封余的臉頰,這動容的笑容配上他的花白頭發(fā),似乎泄露了他的真實年紀,有那么一股子滄桑的味道開始流露出來。
他一直覺得許樂這個孩子很有趣,因為這個孩子似乎永遠將自己的精力都放在那兩個理想之上,而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在別的方面所表現(xiàn)出來的能力。
比如先前屠殺野牛的那一瞬,除了在軍中受過特種訓(xùn)練的人們,誰還能夠僅僅憑著一根匕首就殺死那頭公牛?為什么這幾年里黑市很少有野牛肉賣?
封余想到了先前許樂的疑問,臉上的笑容不禁更加濃郁,在聯(lián)邦政斧嚴格管理槍械的背景下,黑市販子們誰敢冒著生命危險去獵殺公牛?
這個孩子……在某些方面真的是很傻,難道他就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先前引牛時,自己和他可以比憤怒的公牛跑的更快?難道他就沒覺得,自己能夠徒手殺死一頭公牛,這是比修理好一面電視,更值得驕傲的功跡?
“他媽的,他媽的……”暮色下,許樂一邊罵著臟話,一面忍著不適做著屠宰的工作。終于他忍不住了,起身叉腰對著那個抽煙的無恥中年人吼道:“不要骨頭還剩兩百斤,你再偷懶,晚上什么時候能開飯?”
許樂這個少年所表現(xiàn)出來的各方面天賦,其實在封余的眼里,都算不上什么,因為他這漫長的一生,不知看過了多少真正的天才。而先前殺死野牛時,許樂所呈現(xiàn)出來的與年齡絕對不符的冷靜沉穩(wěn)——雖恐懼的雙腿發(fā)抖,臉色發(fā)白,卻依然冷靜沉穩(wěn)——才是封余最欣賞他的地方。
同時,這也是封余認為少年最無趣的地方,所以此刻聽到許樂罵臟話,他反而有些高興,笑成一朵野白合,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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