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情景,真壁氏干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了,他輕輕地嘆了口氣,卻被秀保用眼睛的余光察覺到了。
“安藝守此番率領(lǐng)三千佐竹軍出陣會津,功不可沒,毫不客氣地說,比遠在水戶的常陸侍從發(fā)揮的作用還要大啊。”秀保一邊撥弄著篝火中的柴火,一邊“隨口”說道。
“殿下過獎了,外臣不過是侍從麾下一介普通家臣,之前并未有建樹,此番承蒙殿下信任,有幸立下薄功,但這也是佐竹氏的功勞,外臣絕不敢一人消受。”聽了秀保的話,真壁氏干極為敏感,他立即委婉地向其表達了自己對佐竹氏的忠誠。
“安藝守過于緊張了,”秀保莞爾一笑,安撫道:“我也不是挑撥你和侍從的關(guān)系,但你們真壁氏曾經(jīng)也是常陸的一大勢力,令尊生前更是有鬼真壁的稱號,我剛才那么說,也是出于對真壁氏的尊重罷了,請大人切莫掛懷。”
聽到這,真壁氏干倒是有些踟躇了,他知道秀保剛才是有意試探自己,可是聽他提起自己的父親的諢名,心中還是一陣酸楚:“沒想到殿下還記得真壁氏及先父的事跡,外臣實在是激動不已,不過真壁一門臣服于佐竹氏已逾二十年,不會也不該有其他想法,還請殿下見諒。”
“你這是什么話,”秀保故作驚訝地反問道:“真壁氏對佐竹氏的忠誠我是早有耳聞,又怎會做那種暗中挑撥之事好了,若是剛才的談話讓安藝守誤會了,秀保在此表示歉意。”
“殿下這是折煞外臣了,”真壁氏干趕忙躬身行禮道:“是外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還請殿下恕罪。”
秀保擺了擺手,隨即將他扶起,笑道:“既然是一場誤會,那你我就都不要放在心上,今天你為佐竹氏做的一切,屆時我定會據(jù)實向侍從相告。時間不早了,還要準(zhǔn)備迎接內(nèi)府呢,你先下去吧。”
“遵命。”真壁氏干施禮后立即起身退出了茶室,望著他的背影,秀保微微地嘆了口氣。
“你出來吧,”秀保平靜地說道。這時,只見一中年男子從屏風(fēng)后面緩緩走了出來。
“義干大人,剛才我與你兄長的對話你也聽到了。”秀保問道。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聽得很清楚,看來兄長是不愿背棄佐竹氏,恢復(fù)祖上的榮光了。”
其實,秀保面前的這位中年人,便是真壁氏干的弟弟真壁義干。真壁氏干無嗣,因而將義干的長子真壁房干收為養(yǎng)子,以便將來繼承家督之位。這在戰(zhàn)國大名中很是常見,真壁義干倒也沒有什么想法,但是真壁氏干對佐竹氏的態(tài)度卻是讓義干很是反感。
真壁氏,出自桓武平氏大掾氏流真壁氏,也算是大掾氏的旁支,自平安時期開始,一直是常陸國真壁郡一帶的強力國人。到了素有“鬼真壁”之稱的真壁久干時期,真壁久干在小田氏、后北條氏、佐竹氏之間縱橫捭闔,使得真壁氏的勢力范圍達到了一個頂峰,擁有了真壁、筑波兩郡的控制權(quán),并有了向獨立大名邁進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