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沢田綱吉召喚出來的,是一枚背著大長刀的白發(fā)碧眼的小短褲。
“又來了。”
沢田綱吉扶額嘆息,雖然以粟田口為主的兒童體型的刀劍們都拍著胸膛告訴他它們都是幾百歲往上走的刀靈了,完全可以不用顧忌外型來使喚,但彭格列的少年首領對此頗有心理障礙。
尤其小孩體型的刀劍就像真的小孩子一樣那么會撒嬌。
新來的螢丸也不例外。
活潑潑開朗朗地做了自我介紹后,很自然地就和短刀們打成一片。
“綱醬,你覺不覺得這孩子的聲音有點耳熟。”gian拳頭抵著下巴深思。
好像,有點像giuio
沢田綱吉“沒、沒有吧”
gian蹲去螢丸身邊,拉拉小孩的小披風一本正經地說“小朋友,你可不可以聲音不要這么活潑,哭兩聲來聽聽嘛”
螢丸眨巴眨巴碧色的大眼睛“什么什么,如果是主人要聽,螢丸可以哭哭看哦。”
“我不聽”沢田綱吉一頭黑線地把gian拽走“gian桑真是的,不要對小孩子提奇怪的要求啦”
gian失望地“誒”了一聲。
gian在綱吉的本丸里僅僅茍了一天,時政就派人上門了。
雖然沢田綱吉整個人非常緊張,時刻準備著卷醬逃亡,時政的官員卻全程對gian非常客氣友好。
據他們所說,雖然gian穿越時空并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歷史的行為不合時政規(guī)定,但好在他活躍的事件都位于歷史的暗面,對正史的影響并不大。
如果能阻止這件事的發(fā)生最好,不過既然事情已成定局,giancaro此人已成氣候,時政懶得冒得罪他和沢田綱吉這位祖?zhèn)鞯谋緯r空守護者的風險多作追究。
他們唯一的要求只有,希望gian能自己去解決,被穿越行為造成的時空波動吸引去19世紀的時空溯行軍。
gian呆了一下,他記得在19世紀的時候是沒見過所謂的時空溯行軍的難道說,那些東西正是在接下來的行動中被他消滅,所以才未曾出現嗎
那么為了維護他經歷過的那些過去,這一趟恐怕非走不可。
沢田綱吉憂心忡忡地提出由他代行,畢竟以gian的前科來說,他和時空穿越這檔子事真的八字不合,讓人不禁懷疑人品守恒定理是不是真的,日常生活中太好運就要在其他方面找補回來一點
但時政工作人員又表示,gian是必須的,他本人就是錨點,平行世界千千萬,如果讓沢田綱吉單獨去,他很難剛剛好找到有gian參與過去的那個世界。
于是,第二天,他們出發(fā)時,gian又被沢田綱吉死死抓住手腕,還拿布條捆住兩人的手,打了好幾個結。
gian黑線“太夸張了。”
沢田綱吉充耳不聞,很擔心地做著最后確認“gian桑,千萬不能和過去的你自己碰面,也不能再改變任何事了。我們偷偷打完時空溯行軍,就馬上回來。”
“知道了知道了。”gian無奈地晃晃他被綁得死緊的那只手,“放心吧,我真沒那么多執(zhí)念。”
沢田綱吉嘆氣道“有不好的預感”
“納茲大人,托尼大人,出發(fā)咯”加州清光來天守閣叫他們。
“就來。”
出陣人選上,gian帶了三日月,沢田綱吉則考慮到他們這一趟要低調行事,短刀速度快,跑路方便,被當地人發(fā)現了以小孩子體型更容易放松警惕,本來不管帶誰去主力輸出都是他自己。于是就又組了一隊小短褲和幫忙帶孩子的加州清光。
至于唯一的大太刀螢丸,并不在其中。嘛,他的練度太低,也沒辦法。絕對不是因為gian老惦記著去逗他哭。
時空轉換器開啟,他們途經破碎古戰(zhàn)場,打開任務卷軸,被法陣籠罩。
刀劍們眼前一黑,天旋地轉中,待聞到一股新鮮的魚腥味與感受到咸濕的海風,再睜眼已身處某個又暗又臟的小巷子。巷口漏出馬車轆轤和行人熙熙攘攘的身影,男人或著禮帽西裝、或著粗布長衫,街上的女性不多,穿歐風的長裙,皆高眉深目。
然而就連好奇心最重的小短刀也沒心思欣賞這一派異國風情,方寸大亂。
三日月宗近扶著額邊笑邊嘆氣。
“現在不是笑的時候吧,三日月殿”加州清光急吼吼道。
七把刀把把都在。帶著時空轉換器和返程卷軸的狐之助也在。
問題是,兩位阿魯幾呢
這兩個人干脆手拉手失蹤了
所謂神性,并不是什么好東西。
空有神性,而不具備相應的力量,會被某些存在視作美味的獵物,追逐不休。
在時空穿越的縫隙中,他們被隱藏在星球暗面的觸手所捕獲。
來到這片不詳的、無光的深海。
沢田綱吉仰面漂浮在黑暗之中。龐然大物于黑暗中窺伺,在巨大的恐懼統(tǒng)治身心以前,他想起了什么,用力地動動左手,要確認身邊人的安危。
仿佛被驚醒一般,光芒點燃深海。
他看到,gian籠罩在微弱的金色光暈之中,金發(fā)隨著海水的流動飄散,神色痛苦不已,仿佛被什么他看不見的東西緊緊纏繞。光芒將滅。
天生的直感使沢田綱吉下意識扣住他的五指,通過相接的皮膚,傳導他的力量。
火炎燒起來了,捆住gian的東西露出真容。那是比恐怖電影里最極致的想象還要丑陋的觸手。
觸手燒起來的瞬間,沢田綱吉好似聽到仿佛千萬人合聲的慘叫,邪異又惡心。
在gian的背后,透過光暈,隱約可見一座龐大無比、不潔的、不應存世的海底城市。沢田綱吉本能地恐慌,不能再注視下去了。要帶gian離開。
但他有些無以為繼,在gian痛苦的表情放松下來后,心下微松,再撐不住閉氣,被溺水的痛苦漸漸奪去清醒。
沢田綱吉吐出一串氣泡,空著的右手本能地抓撓喉嚨。
他的手被握住了。
于窒息的模糊視線中,光中少年睜開金眸,精致到有些孩子氣的臉龐向他靠近,直到占據全部視界。
向他渡來渴求的空氣。
這是,記憶里最后的畫面。
棕發(fā)少年吐出一口水,從海灘上咳嗽著蘇醒。
他有意識的第一反應就是向左摸索,摸到gian時心下一松,但手下的觸感如此濕冷,他著急地爬起來,去查看gian的安危。
“gian”
gian緊閉著雙眼處于昏迷之中,金發(fā)濕漉漉地貼在額頭上,面色蒼白,一點沒有生氣。好在,他的胸膛微微起伏,是活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