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主，現(xiàn)在動手，可不是最好的時機。”

林聽白亦是飄然來到邪惑面前，緩緩說道：“邪惑的念頭與肉身分離，如今就連諸法網(wǎng)羅都被隔絕在外，若是錯過此番良機，以后未必會有這么好的機會了。”

“所以你想勸我準備萬全？”楚秋沒有轉(zhuǎn)頭。

語氣平靜道：“林聽白，你知道我為何會留著你這一道念頭殘影么？”

林聽白笑著道：“因為夜主清楚，就算殺了我，對林聽白而言，也沒有任何影響。”

“現(xiàn)在的林某，不是與夜主有仇的大離國師，甚至還會成為夜主的助力。”

“你說對了三分。”

楚秋道：“現(xiàn)在的你為天地氣數(shù)所化，除了軌跡與林聽白不同，大體的走勢并沒有多少區(qū)別，所以你的腦子里確實有很多值得一聽的東西。不過，這也不是我放過你的理由。”

林聽白的笑容不減，“雖然林某此前并未與夜主打過交道，但林某知道，‘大離夜主’這份重任在肩，真實的林聽白，一定是你的敵人。”

“你不殺我，只是因為即使殺了我，也不會讓你心中痛快。”

楚秋瞥了林聽白一眼，隨即忽然笑著道：“難怪方老頭如此重視你，與你這樣的人打交道，即使是為敵，也一定很有樂趣。”

頓了頓后，楚秋直接道：“還是說正事吧。”

“地災(zāi)幻境因我而生，這個世界就是我的記憶延伸。現(xiàn)在歷劫的人多了一個邪惑，你應(yīng)該明白，這意味著什么。”

“當(dāng)然。”

林聽白微微頷首，“天地氣數(shù)行事古板，既然歷劫者多了一人，它就會把邪惑心念延伸的一切強行加入到此處。”

“林某從你身上借來的一絲大離氣數(shù)，壓不住他太久，或許他馬上就要脫困而出了。”

“他能否脫困，不是關(guān)鍵。”

楚秋道：“關(guān)鍵在于，天地氣數(shù)認為，到底是什么能夠困住邪惑。”

林聽白聽到這句話，也是沉吟一聲，“你認為，邪惑的心力延伸，很可能會像我們一樣幫助他？”

“你覺得呢？”楚秋似笑非笑地看了林聽白一眼。

林聽白明白了楚秋的意思。

地災(zāi)幻境的本質(zhì)，他已經(jīng)通過此前的三言兩語洞悉，既然楚秋的心力延伸，皆是他所熟悉，或者在乎的一切。

那么邪惑的地災(zāi)本質(zhì)，一定相差無多。

“邪惑熟悉，在乎的一切……”

直到此時，林聽白終于明白了楚秋所想的是什么。

“邪惑耗費了數(shù)百年的光陰，究其本質(zhì)，就是為了讓自己成為打破天地之限的存在。既然如此，那么他真正在乎的東西，從來都只有一個。”

林聽白凝重道：“那就是他自己。”

話音剛落。

遠處的天空，忽然被一片厚重的金色積云遮蔽。

攜著極其恐怖的氣息，正在不斷向此處彌漫而來。

而在蓋頂?shù)慕鹕e云之下，帝京的每一條長街，都被密密麻麻的身影所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