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的另一角, 兩個小不點(diǎn)兒正躲在桌子下,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媽媽和另一個陌生的阿姨說話。
溫然和趙淑敏的談話被他們盡數(shù)收入耳中。
“那個阿姨臉色好難看哦”溫予涼小聲道,“哥哥, 我們都跟蹤媽媽十幾天了,為什么還沒見到爸爸我們是不是沒有爸爸”
“不可能。”
“但那個阿姨說, 是爸爸不要媽媽了的”
“”想到這種可能,小男孩眸光暗了暗,默默拉了一下溫予涼的衣角,“算了, 走吧。”
爸爸什么的, 不要也可以。
溫然發(fā)現(xiàn),自己這兩個孩子似乎長大了不少。
幼神的幼年期很長,按照神的種類,距離成年期也沒有一個確定的天數(shù), 每個個體的成長都不相同, 要看機(jī)緣。她這個時候還被關(guān)在宮殿里,什么事都不懂,這兩個孩子就已經(jīng)知道在大字本上寫字了。
溫予涼的字跡并不規(guī)整,只要她沒在監(jiān)督,她就偷懶。周深把別人的話都當(dāng)耳旁風(fēng), 偏偏在她面前特乖, 雖然大多數(shù)時候沉默,但交給他的所有任務(wù)他都能漂亮完成。
看見他,總能讓她腦補(bǔ)到尊小時候的樣子。
大概是因?yàn)樽鸩恍枰秊樗鍪裁? 而周深還小,很多事情必須有她參與,她會對他多關(guān)注幾分。
溫予涼會撒嬌,也比哥哥嘴甜,更討人喜歡些,而他不太愛說話,只在她面前會多表露幾分情緒。按理說,他擁有毀滅之力,不應(yīng)該這么粘她,有時候她實(shí)在疑惑“深,你不是不喜歡生命之力的氣息么”
周深面無表情,卻死死拽著她的袖子角,臉上微紅“習(xí)慣了。”
“”這個還能習(xí)慣
溫然想了很久,后來想通了。行吧,這孩子還真隨他爹。
簡直哪兒哪兒都一樣。
周深不像溫予涼那么貪玩,安靜一個人的時候也不玩手機(jī),一個人抱著本書就能待一整天,有時候看著他,就會想起尊和她說過的話。
尊小時候就把神域最高塔上的書全都翻看一遍,雖然從他身上看不到一絲文雅的書香氣。大概是看書看厭了,最后才迷戀上了武學(xué)。
“媽媽。”周深合上書,一副小大人的樣子,認(rèn)真板起臉問她,“你是不是又想爸爸了”
“你和他很像。”溫然摸了摸他的腦袋,“不過我可不希望你學(xué)他,性格那么霸道,以后會沒有女孩兒要你的。把你帶到身邊養(yǎng),就是想讓你學(xué)學(xué)我,溫柔點(diǎn),不能狂,知道嗎”
“可媽媽已經(jīng)是無所不能的至高神了,為什么要溫柔”周深不懂。
“因?yàn)檫@個世上有生命,才有趣。”
“毀滅生命豈不是更有趣”周深小聲說道。
溫然敲了他腦袋一下,沒好氣;“別學(xué)你爹”
趙淑敏終于動手了。
準(zhǔn)確的說,不是她親自動手,她只是稍稍動了動手指,把雷電魔杖前主人是她的事兒“不經(jīng)意”透露到網(wǎng)上,廣而告之,順便添油加醋一番,意指她發(fā)家靠的是倒賣貪玩黑月的游戲裝備。說得還有理有據(jù),說她能買下這個地段的房子,都是因?yàn)榈官u裝備賺的黑錢。
果不其然,當(dāng)天晚上,小洋房安保極嚴(yán)的小區(qū)進(jìn)了一些不明身份的人,她還睡在床上,就聽到屋子外邊有動靜。
“媽媽,小偷。”睡在她身邊的溫予涼連忙起身。
“媽媽。”睡眼惺忪的周深也察覺到幾百米外的動靜,抱著枕頭站在她房門口,揉了揉眼睛,“那群人撬鎖都撬了一個鐘頭了,好吵啊,要不直接把房門打開放他們進(jìn)來”
“”溫然只好起身。
說實(shí)話,她也很困。
反正這些夜里來打攪她的人也不是什么正道兒上的,基本可以肯定他們是想殺人滅口順便把她手頭上不存在的“裝備”給搶個干凈。她就懶得讓他們看見明天的太陽了,也就懶得再把睡衣?lián)Q下去。
就這樣,穿著可愛的毛絨拖鞋和她最喜歡的熊貓睡衣,迷迷糊糊的打開了門“你們很吵誒。”
她的門鎖都是自己搗鼓的高科技,材料都是最結(jié)實(shí)的,他們拿著這種古老的撬鎖工具,得撬一晚上。
門外十幾個全副武裝的大漢一愣。
做了這么多年的賊,還從沒享受過主人親自開門的待遇。
這女人有毛病吧還是真的心大
“誒”溫然又揉了揉眼睛,“你們是”
沒想到這個年代還有非軍方的全副武裝的玩家,不是說所有裝備基本都被上面收購了么
不過比起她那個年代來說,這些人的武裝已經(jīng)算差的了,都是一些一品兩品的新手裝,屬于她看了都懶得撿起來的類型,估計也是從各種奇怪的渠道搜集來的。
“走錯門了”為首的絡(luò)腮胡子竟然還退了兩步,看了看她家的房子。
“沒錯沒錯,就是她,這妞兒就和那群黑商一樣,雞賊著呢。”后邊的大漢揮舞著兩柄大刀,“小妞兒,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遇上我們組織算你倒霉。是直接把裝備拿出來讓我們挑呢,還是走程序”
溫然
“我勸你識相,要是我們親自動手的話,你這整齊的屋子可就不保了。”
“等等。”溫然的關(guān)注點(diǎn)莫名有點(diǎn)偏,“你們說的是”那不是他創(chuàng)立的組織嗎,幾百年后怎么變成了這樣一群人
“那當(dāng)然,你不會沒聽說過吧”
“沒。”溫然乖巧搖頭。
“嘁,我們民間唯一一個名氣大的貪玩黑月組織,她一個裝備商怎么會不知道。”拿長刀的大漢不耐煩了。
“那也不一定,現(xiàn)在知道貪玩黑月的人多,真正懂的人沒幾個。”為首的絡(luò)腮胡子輕松得不像是被當(dāng)場抓包的竊賊,倒像是在逛自家院子,“現(xiàn)在連裝備商都這么年輕了,老一輩的那些事她們不懂也正常。行了行了,聊天歸聊天,手里都別閑著,都去找找這妞兒把裝備藏在哪里。”
溫然抬頭,視線落到黑暗的二層扶梯上兩個探頭探腦的孩子,無聲示意他們睡覺。
然而他們像是瞧見了新鮮事兒一樣,就裝作沒看見。
眼見著這些人要摸上樓,她腳步一移,半個身子也隱藏在了黑暗里,從背后摸出了一把黃金錘,緩緩抽出。
當(dāng)黃金錘的錘面即將落入光下,對準(zhǔn)大漢的腦殼時,忽然她察覺到了異樣的氣息,猛地剎車,行云流水般收起了巨錘,乖巧挪了挪腳步,在門口站定。
斜眼向外看去,眼角余光瞥見一道靜止的黑影,有點(diǎn)眼熟。
這個人肯定和他們不是一路的,鬼鬼祟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她干脆用了一絲神力查探。
一探之下,心頭一震。
貪婪
他身為刺客職業(yè),在夜里行動本來就很難被人發(fā)現(xiàn),這次的角度估計是故意為方便觀察她而設(shè)計的,卻同時也讓她憑借熟悉感發(fā)現(xiàn)了他。
該死,他怎么會找到這里尊知道嗎
心忽然跳得很快,但想了想,又平復(fù)下來。
尊不可能發(fā)現(xiàn),如果知道的是尊,這時候估計全北京都知道他突然降臨了。但貪婪一定是得知了什么線索,才找到這里。
他們都以為她是裝備商人難道是因?yàn)槟歉纂娔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