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我的心頭肉。”薛少夫人看著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這肚子里還有一個。若是你兄長沒在,你侄子又還小,我們孤兒寡母的,就容易被人欺負(fù)了。你兄長再混賬,有這么一個男人在,別人也得多顧慮一些。”
薛少夫人曾經(jīng)還當(dāng)過殺豬女,她當(dāng)然想自己撐起薛家,“我會努力為他們撐起來,只是日后少不了妹妹幫襯。”
“嫂子。”薛寶釵一直都知道她嫂子是一個很堅強(qiáng)的人,可是當(dāng)她聽她嫂子說這些話的時候,就覺得很心酸。
“這個家,你兄長要是沒在,我們也得過活,不是嗎”薛少夫人道,“他若活著,怕也不能留在京城。而我,必定不可能帶著兒女隨他去的。”
“不,不用。”薛寶釵忙道,她相信她母親也不可能那么想,哪里可能想著薛少夫人帶著孩子跟薛蟠去流放,“嫂子還是帶著侄子侄女在京城生活,不必?fù)?dān)心兄長。”
重要的還是侄子他們,薛寶釵不至于連這一點都不明白。
只要薛家有繼承人,有人傳承下去,那么他們也就沒有必要去在乎薛蟠在哪里了。
薛蟠打死人被壓下,這一件事情又沒有鬧得很大,加上王子騰本身又有一些能耐。
皇帝就讓王子騰官降一級,罰俸三年,讓薛蟠流放西北。
這一件事上,看似王子騰只是被降職一級,可這一級沒有那么容易上去。王子騰心里也有氣,可他又能如何,總不能讓外甥去死。
薛蟠是有錯,而沒有薛蟠,也會有其他事情。王子騰知道那些人早就對他不滿了,就是要尋著一個機(jī)會報復(fù)他。薛蟠的事情爆出來,不一定就是壞事,反正薛蟠已經(jīng)有兒有女,這時候,讓薛蟠去流放,薛家人也不至于支撐不下去。
前前后后七八天,這一件事情總算是落地了。
在薛蟠即將啟程流放西北的時候,薛少夫人還是帶著兒女去看薛蟠。薛少夫人想讓兒女看看他們的父親是如何的,以后千萬別跟他們的父親這樣,還是得好好做人,不能認(rèn)為家里有點銀錢有點關(guān)系就為所欲為。
“照顧好孩子吧。”薛蟠看著他的妻子,忽然見覺得妻子是個殺豬女也好,那么妻子就沒有那么容易被人欺負(fù),也能帶好孩子。
“有遺落在外面的孩子嗎”薛少夫人開口。
若是有,她就去接回來,別到時候有人上門。就算到時候有人上門,那也是庶出的,她還有可能不認(rèn)。
薛蟠沒有想到他妻子竟然問這樣的話,他還是回答了,“沒有吧。”
他喜歡在外面玩,但是沒有養(yǎng)外室,就他妻子這個低微的身份,他想納妾就納了,何必養(yǎng)在外面。他有跟青樓的女子在一起,而青樓的女子多半都有服用一些藥物,沒有那么容易懷孕,就算懷孕了,也很難生下來。
那么他應(yīng)該就沒有孩子遺落在外面,外頭也沒有懷著他孩子的女人。
“若真的有,薛家也是我兒子的。”薛少夫人故意跟薛蟠這么說,“為了我的兒子,我會守好這個家。”
不只是兒子,還有女兒,她會為他們守好這個家。
只是薛少夫人知道薛蟠這時候更在乎兒子,所以她才故意這么說。
“好。”薛蟠眼睛微紅,有些哽咽。
他沒有說妻子無情,妻子能帶著兒女來看他,這已經(jīng)極為不錯了。
薛蟠雖然是混賬了一些,但是他也明白一些事情,比如他娶謝家姑娘的事情,本身就是騙婚,沒有告訴對方,他曾讓奴仆打死過人。如今,妻子就得帶著他們的那些孩子撐著薛家。
要是他這時候再說妻子不是,那就太不是人了。
“西北太遠(yuǎn)了。”薛少夫人道,“孩子們可能要等很多年,才可能過去。”
“好。”薛蟠點頭,孩子還小,怎么能去那么貧瘠的西北呢,那邊苦啊。
薛蟠看著他的一雙兒女,再看看妻子,妻子肚子里還有還一個呢。他也算是兒女雙全的人,就算他被流放西北,也沒有那么凄慘。
薛少夫人見薛蟠這么安靜,也沒有覺得對方可憐,這都是薛蟠自己惹的禍。要是薛蟠沒有讓奴仆打死人,那么對方今天也就不可能淪落到這個悲慘的地步。
“回去吧。”薛蟠不是不想多看兒女,而是這是大牢,終究沒有那么好,“等我走那天,再在城門口看看吧。”
薛蟠還是想多看看兒女,舍不得。
以前,他總是外出,去跟狐朋狗友玩耍,也沒有想著要多陪妻兒。而現(xiàn)在,他就后悔了,后悔當(dāng)初沒有多陪妻兒。
薛少夫人帶著孩子們走了,她今天帶著孩子們來,就是因為等薛蟠去西北的那一天,可能見不了那么長時間的面,不好說話。這才過來的,她想讓孩子們看一看他們的父親,哪怕他們還小,記不住,能見一見也好。
在薛蟠出京城的那天,薛家人去城門口送薛蟠。
而賈迎春和江秋白就站在城樓上,看著遠(yuǎn)去的薛蟠。
“這樣的人,確實活該,只可憐他的妻兒。”賈迎春感慨,“兒子還好一些,女兒就難一些。”
兒子低娶一些還好,而女兒就沒有那么好嫁。
好在還有很多年,這么多年,足以淡化一些事情,只要那孩子足夠優(yōu)秀,那也沒有什么。
“這是一個很嚴(yán)肅的問題。”江秋白思考,“我們還是別成為重女輕男的人吧,也別重男輕女吧。”
畢竟他們以后也不知道生出的孩子是男是女,總不能覺得孩子的性別不對吧。
賈迎春轉(zhuǎn)頭看向江秋白,這家伙說要到修真界圓房,結(jié)果現(xiàn)在在思考這個。
“不準(zhǔn)想嗎”江秋白挑眉。
“可以想,當(dāng)然可以想。”賈迎春挽著江秋白的手,“小白哥哥可以想,可以做夢,夢里什么都用。現(xiàn)在不能做的,夢里都能做。”
“”江秋白心想他確實在夢里夢見很多次對賈迎春這樣那樣。
不過做夢有什么意思,還是得等現(xiàn)實中,所以他不是那么喜歡做夢,夢里的都是假的,不是真的。
“有不能做夢藥嗎”江秋白一本正經(jīng)的詢問。
“干嘛”賈迎春疑惑,“不想做夢”
“有你在身邊,還做什么夢”江秋白堅定地道。
“夢還是要有的。”賈迎春道,“我沒有煉制過這樣的丹藥,以后可以有,但是還是給別人吧。”
夢多么美好啊,即使有噩夢,但是這樣的睡眠才好,才是真正的睡眠,要是什么夢都沒有,一點意思都沒有。
“怎么,擔(dān)心別人跑到你的夢里,控制不住”賈迎春故意道,“著了別人的道”
“不。”江秋白目光灼灼地看著賈迎春,“我已經(jīng)學(xué)會控制夢了,夢里是有你,可夢里的你,不現(xiàn)實。”
他已經(jīng)不在夢里做這樣那樣的事情了,在夢里放縱實在沒有意思。
賈迎春被江秋白看的臉頰都紅了,好想說對方犯規(guī),眼神那么炙熱,嫌棄天氣不夠熱嗎
“你要變成天上的太陽嗎”賈迎春道。
“不,那樣照太多人。”江秋白拒絕變成天上的太陽,“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