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順天府尹帶著人上榮國府的時候,賈老夫人得知消息之后就懵了,這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總不會是要抄家滅族吧。要真是這樣,也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透出來。
賈老夫人還是親自到了前院去,有她這個國公夫人在,或許還好說話一些。
順天府尹顯然不想那么好說話,之前因為王子騰已經(jīng)等了幾天,賈珠生病,那也等。這已經(jīng)非常給榮國府和王家面子了,不可能在這個時候等。
何況順天府這幾天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沒做,也調(diào)查到一些證據(jù)。要么王夫人自己去坐牢,要么王夫人讓其他人頂包。
順天府尹知道皇帝的意思,王夫人背后關系復雜,沒有那么好處理,那么就只能先砍掉王夫人的左膀右臂。不能讓王夫人繼續(xù)那么逍遙下去,二房夫人竟然壓在當家夫人頭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王夫人是賈赦的妻子,而不是賈政的呢。
這府上的爵位是賈赦繼承的,那么掌管府上中饋的人也應該是大房的。當然,他們這些人不管這些事情,只不過是瞧熱鬧而已。
任憑賈老夫人如何說,順天府尹都沒有多說,既然要賣王家面子,那就賣,就看王夫人推什么人出來。
王夫人真沒有想到推邢夫人身邊的人出來,因為邢夫人身邊的人不經(jīng)調(diào)查。說來說去,就只能是王夫人自己身邊的人,還不能找別人。
周瑞家的得知順天府尹上門,又見王夫人表情嚴肅地看著她,暗叫不好。
“夫人。”周瑞家的當王夫人那么多年的陪房,知道的事情多,要是她被抓了,嘴巴不夠嚴實的話,就可能供出很多人。
放印子錢不是小事,對于尋常人,那就是抄家滅族的大事情。
周瑞家的自然不愿意王夫人推她出去,要是王夫人敢那么做,那她就能供出王夫人,要死大家一塊兒死。
“去把吳興登家的叫過來。”王夫人終究是舍不得周瑞家的,周瑞家的在她身邊待了多年,她也用慣了。與其棄了周瑞家的,怕她帶出自己的事情,倒不如找吳興登家的,這一家子也算得用。
吳興登家的雖然知道她一些事情,到底沒有周瑞家的那么多,王夫人也安心一些。
只不過這舍棄了人,還得注意一番,別到時候被咬到了。
王夫人想過了,手上還是得有人質(zhì),那么他們被抓進去之后,才不敢亂說話。至于弄死他們,只怕弄死他們之后更加麻煩。
這種事情不是王夫人私下就能處置的,若是可以,她就交出幾具尸體了。可是不能,所以這些人得活著被抓,被抓之后還得活著。
人都不想死,哪怕是陪房,是下人,也不想死。然而,主子讓你去了,又怎么能不去,不去是死,去或許還有那么一點機會。
吳興登家的心知主子在這個時候叫她過去,只怕沒有好事,卻也只能過去。
等到最后,順天府尹帶走了吳興登家的。
人已經(jīng)被帶走了,賈老夫人就必須得問問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別讓她這個老婆子什么都不懂得,就被蒙在鼓里。
王夫人親自去了榮慶堂告罪,大意就是她沒有管教好奴才,讓奴才用府上的名義去放印子錢。好在有她兄長說情,這一件事情也就沒有牽扯到她。
“王家倒是有面子”賈老夫人可不認為單單就只有王家的面子在里面。
她真真沒有想到王夫人竟然會做這樣的事情,印子錢這種事情就不是一件小事情。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哪里能去做。
難怪賈珠之前噩夢不止,這跟王夫人放印子錢的事情也有關系吧。
賈老夫人不相信一個陪房就敢有那么大的膽子,分明就是主子授意的。這一件事情沒有那么簡單,皇帝現(xiàn)在給面子,那以后呢這情分已經(jīng)在消耗了。
“這事情算是過去了。”王夫人面色有些尷尬,估計老太太知道是她放的了。老太太又不是蠢人,可只要自己不承認,自己還有可靠的娘家,那就沒有什么事情。
“以后多注意一點,別再鬧騰出這樣的事情。”事情已經(jīng)到這樣的地步,賈老夫人多說也無意,“想想石浮,你是有兒有女的人。”
若不是王夫人背后有王家,又為賈家生兒育女,賈老夫人絕對不可能這么輕拿輕放。
這一件事情讓賈老夫人十分震驚,她本以為王夫人頂多就是想要多爭一爭府里的東西,比如趁著掌管中饋的時候,侵吞一些東西。她萬萬沒有想到王夫人的膽子竟然這么大,這也讓她意識到了問題,不能再讓王夫人一個人掌管中饋。
哪怕邢夫人沒有那么大的能耐,上不了臺面,那也得讓邢夫人做一些事情,相互看顧一點,才能少出事。
賈珠站在他所住的院子里,他得知吳興登的被抓了之后,心想果然如此。他的母親怎么可能輕易出事,要出事也是身邊的人出事。
他的母親當初放印子錢的時候,就沒有考慮過這些孽債會不會報應到兒子的頭上。這一會兒,自然也不可能讓自己被抓去,當然是讓順天府抓旁人。
“該喝藥了。”李紈給賈珠批了一件披風,雖然說天氣變暖,但是賈珠的身體經(jīng)不起折騰,還是得好生養(yǎng)著才是。
“可憐天下父母心,多生幾個孩子,沒了一個,還有其他的。”賈珠嗤笑。
就算他的母親以后不放印子錢了,不代表就不會做其他的人。賈珠終究不大相信他的母親,他的身體以前還不錯,就是這些年來越來越不好,他的母親不是不知道,卻還是放印子錢放到現(xiàn)在,若不是出事了,也不可能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