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啥說的,給你開一扇窗戶,就給你關(guān)上一扇窗戶。結(jié)果張小強被關(guān)在離樓頂最后一層的防護欄上。
張小強敢肯定,戶主是一個與眾不同的人,是一位特立獨行的人,是一位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是一位為國家的鋼鐵事業(yè)做出自己力作能及的好同志,好下級,好市民。
“tmd,居然用不銹鋼板做雨棚,他真干的出來。”
張小強用虎牙捅了捅,“噹噹”做響,用背齒鋸了鋸,紋絲兒不動。
從這兒往下看樓下的尸群仿佛變成了一窩螞蟻,擠成一團。再往上看,冰涼的鋼板讓他牙根兒發(fā)酸。吊在七樓和吊在二樓可不是一個概念,樓上的風(fēng)啊!它吹地是“嗚嗚”地啊,張小強悲哀的想著“再抹點鹽這么掛上兩天就成臘肉了!”
張小強不停的用軍刀砍著、割著、鋸著、捅著,可那鋼板就是那經(jīng)年的牛皮鮮毫無所動。手指越來越僵,風(fēng)也越來越大,身子也越來越冷!張小強知道不在天黑之前上去,到了明天他就會變成風(fēng)干臘尸。
鋼板的韌性太好了,軍刀是拿它沒辦法了,現(xiàn)在能用的只有榔頭,張小強插回軍刀,抽出榔頭死命的砸著“哐當(dāng)、哐當(dāng)!”每次砸彎一點,接著又彈了回去,“過了九十九,就差一哆嗦了,難道我要死在這一哆嗦上!”看著鋼板張小強傻了眼。
天色開始暗下來,這個身處華中的城市在冬季雖不太冷,可到了夜晚也是零下,張小強掛在半空中,沒有擋風(fēng)的物件,唯一一條毛毯還被他扔給了喪尸。他使勁的砸著,剛剛那么多次危機都給他度過了,張小強就不信今天過不了這個坎兒!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敲打金屬的聲音在這個寂靜的城市傳出老遠(yuǎn),又變成回音傳回到張小強耳旁。張小強仿佛什么也沒感覺到,什么也感覺不到。在張小強眼里只有這塊該死的鋼板。
“撲。。。”一下子沒砸準(zhǔn),砸到了水泥墻面上,一小塊水泥殘渣擊打在他臉上,他瞇了下眼,瞄了水泥墻上的小坑,“在水泥墻上砸個洞???”張小強搖了下頭,太不如繼續(xù)砸鋼板呢!
張小強揮起榔頭繼續(xù)砸下去,到了鋼板上他卻停了下來,“水泥墻面?鋼板?鋼板釘在水泥墻面?”“哈”張小強大叫一聲。榔頭不再砸鋼板,轉(zhuǎn)而砸在鋼板和水泥墻面連接的地方,釘在墻面的一顆膨脹螺絲松動了下,張小強不停的砸著,手臂開始發(fā)酸,肚子也開始餓了起來,他猶然未覺只是機械地砸著,麻木的砸著。
膨脹螺絲松開始松動的越來越多,天色越來越暗,天地間只余一點暮色,照亮著世間。“嘶喇”整塊不銹鋼板終于結(jié)束了它的使命,飄忽著向樓下栽去。張小強哆嗦的將榔頭插回背包,“不停的砸在水泥墻上,又被水泥墻將力反震到手上,插回榔頭后手指已經(jīng)張不來。”
張小強用左手及右手的胳膊肘艱難地翻上樓頂,躺在地上縮成一團。今天經(jīng)歷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