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楠的呼吸頓時變得沉重, 看向隊長, 韓隊的神情明顯也很緊張,傅韶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很不對勁, 明擺著是要和受害人同歸于盡,拉一個下水是一個
必要的時候,他們可能為了保證受害人的安全,將傅韶擊斃。
但傅韶的懷里摟著韓嬌嬌, 整個下巴抵靠在她的肩頭,要是他們敢再激怒傅韶, 沒準下一秒就要
韓隊試著和他談判“傅韶,你把人質(zhì)放開, 把武器放下, 有什么話我們可以慢慢說。”
慢慢說怎么慢慢說
他愛的人不愛他, 難道要他眼睜睜看著嬌嬌回到蘇枕的懷抱嗎
記憶都已經(jīng)重新回來。
對方是蘇枕, 那個名揚集團的蘇枕,總是和他不對付的蘇枕。
不管走到哪里,蘇枕的影子都如同陰霾一樣籠罩著他。
當年蘇家和傅家就斗得水深火熱, 不管是項目方面、投資方面,還是出席慈善晚宴等, 蘇枕無時無刻不想和他斗和他爭和他搶。
沒想到, 如今連女人都要被蘇枕搶走了。
傅韶怎么可能忍心看著嬌嬌去蘇枕的懷抱
怎么忍心看著他們兩個人有情人終成眷屬
蘇枕已經(jīng)從他的身邊搶走過嬌嬌一次了, 還要來搶走第二次, 第三次, 第無數(shù)次。
傅韶的下巴微微顫著, 雙眼都變得猩紅,他望著眼前的所有人,望著他們,慘淡地一笑“把槍放下來,否則我現(xiàn)在就把她殺了”
蘇枕的眉頭一皺,雙拳緊緊握著,有一種沖動,他想立刻過去,但現(xiàn)在是關(guān)鍵時刻,和警方的意思一樣,哪怕他心中心急火燎,也不敢輕舉妄動惹怒了這個隨時可能暴走的男人。
張曉楠到底年輕,剛來局里工作不久,沒有見到過這種時刻,前一秒還口口聲聲說很愛很愛一個女人的男人,下一秒就聲稱能將她殺害。
他嘴皮有些發(fā)抖,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前方。
身側(cè)的一群警員們也都是緊張到一動不動。
“好。我把槍放下。”說這話的是韓隊。
在傅韶陰冷的目光中,韓隊慢慢彎下腰,蹲在地面,把槍放下。
“我現(xiàn)在把槍放下了,可以把人放了嗎”
傅韶冷笑“就你一個人放了,其他人呢”
韓隊動動嘴唇,望著張曉楠他們,意指一起把槍放下來。
張曉楠覺得這樣做,太鋌而走險了一點,萬一,只是說萬一,把槍放下以后,傅韶還是沒能放過韓嬌嬌呢
但保證人質(zhì)的安全是首要任務(wù),張曉楠他們只能把槍放下。
嬌嬌被傅韶掐著腰部,他們已經(jīng)在慢慢退后的過程中,來到陽臺的地方,他的后腰抵在水泥護欄上,仿佛再走一步,人就能隨時往下面摔倒。
韓嬌嬌側(cè)頭一看,樓下多少有些熱鬧,許多行人正在匆匆路過,電瓶車以及偶然路過的小轎車的聲響綿延不絕。
再遠一點,空氣中仿佛飄來一股甜豆花的香味,不知道是樓下哪一家正在開張,混雜著傅韶身上一股清淡的冷香味,鉆入她的鼻翼,一直在反復刺激她的神經(jīng)。
樓下路過的人們,誰也不會想到,和往日一樣,最平常的一個日常生活,正發(fā)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以及最驚險最刺激的動蕩。
日光穿過整個老城區(qū),艷陽四射,照得攀爬在墻壁上的綠植由原本枯淡的顏色,變得稍微明亮些,也照得她的皮膚非常白皙通透。
這一方小小的天地可能是最容易被人們忽視和遺忘的地方。
一切都在正常地運作著,轉(zhuǎn)動著。
但到底是哪里脫離了軌跡,變得有些眼花繚亂。
韓嬌嬌深呼吸一口氣,半晌以后,她已經(jīng)變得不再像之前那么緊張了,可能是能夠預(yù)知到接下來的命運,反而出奇的平靜,不再那么抗拒。
是好事也是壞事。
試過了,努力了,從過去開始,就沒有想過放棄,所以接下來的結(jié)局,如果在她努力的嘗試下還是沒能改變,她也不會后悔。
一聲冷笑從唇邊慢悠悠溢出,所有的人都在同一時刻愣住,包括傅韶。
韓嬌嬌說“對啊,你愛我嘛,我知道你愛我,你愛我愛到不惜要殺死我。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
韓隊他們都深鎖起眉頭來。他趕緊擺擺手,讓人把這段用錄音筆錄下來。
韓嬌嬌說“為了帶我去國外,你已經(jīng)殺死過我一回了,你開車撞我的時候,就沒有想過我那時候會再也醒不過來嗎”
傅韶的眼中慢慢變得無光。
嬌嬌就是冷笑,笑得肩膀都在發(fā)顫“這就是你所謂的愛,哪怕要毀壞,讓世界大亂,也必須要我以你為中心,持續(xù)的永久的圍著你轉(zhuǎn)。”
傅韶默不作聲著,韓隊學過面部微表情,看出他此時此刻的模樣,十有八九是真事。
他們在尋找失蹤的韓嬌嬌時,把她過去的背景也全部調(diào)出來,發(fā)現(xiàn)韓嬌嬌這個人也真是多災(zāi)多難,小時候就遭遇過一次車禍,長大后還遭遇過一次。
第一次車禍是因為她父親酒駕,那一次的結(jié)果真是慘烈,母親在事故中身亡,除了母親之外,父親還撞死一位無辜路人,隨后她的父親就受到法律的制裁,去牢獄中度過好幾年時光。他們韓家,也因為這件事而支零破碎。
第二次車禍就顯得比較蹊蹺了,沒有目擊證人,待在監(jiān)控死角,唯一能看到肇事車輛的視頻又比較模糊,而且這極有可能是一場有預(yù)謀的案件。因為對方開著一輛沒有牌照的黑車,司機全程戴著帽子和口罩。
本就模糊的監(jiān)控視頻,因為肇事司機的喬裝改扮,這下更加無法找到司機本人。
沒有想到,肇事司機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眾人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變得越發(fā)的緊,從沒有遇到過這樣瘋狂的事,哪怕是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案件,經(jīng)驗豐富的韓隊,也從來沒有遇到過。
荒唐
在他們的腦海里自然形成這一個詞。
甚至有人想到了瘋子。
望著繪聲繪色說話的嬌嬌,蘇枕也沒有想到她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這么多。
畢竟嬌嬌從來沒有和他提過車禍肇事司機就是傅韶本人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