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難而退卻從不是蕭慈的性格,他騎著馬跟在陸蒔蘭身后不遠(yuǎn)處。而陸蒔蘭也趕不走對方。
因此,霍寧珘、蕭沖鄴和蕭檀君等一群人從外海子水榭出來的時候,便遠(yuǎn)遠(yuǎn)看到這樣一副畫面陸蒔蘭面含冰霜走在前面,蕭慈笑吟吟騎馬走在后面,兩個人相互沒有說話,就但是這么一前一后地綴著。
蕭檀君這時嘖了一聲,她雖沒說話,但周圍的人都明白她這一聲“嘖”是什么意思,無非就是,九叔是看上這位陸槿若了。
蕭沖鄴眼中掠過一絲陰翳,轉(zhuǎn)瞬即逝,他微微一笑道“九叔原來在這里,朕還說你上哪兒去了。”
一下見到這樣多高位者,陸蒔蘭行禮也行不過來,蕭沖鄴便道“陸御史免禮了。還未用膳罷快去前邊。”
陸蒔蘭趕緊答是,終于能擺脫蕭慈,她心中舒了口氣。
她離開前,倒是看了看霍寧珘。雖然前幾天她也每晚去侯府譯書,但她卻再也沒有在府里看到過對方。她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怎么的。
霍寧珘也正看著她,目光相對之后,男人便慢慢將視線移開了。
陸蒔蘭住進(jìn)晴時館,誰知,入夜后,突然來了名內(nèi)侍,對她道“皇上給陸御史另外安排了住處,請跟我來。”
陸蒔蘭有些緊張,她最害怕的就是在家以外的地方過夜。她跟著那內(nèi)侍走了一段,卻發(fā)現(xiàn)不對勁,對方怎的將她帶到了這樣宏麗華貴的宮室群只是看建筑外觀,就知道非王爵不能住,皇上再想給她改善住宿,也不可能安排這樣的地方。
難道這內(nèi)侍根本不是皇帝的人,而是蕭慈命人偽裝的陸蒔蘭想到蕭慈對自己來得莫名的糾纏,心里忐忑不安。只覺壽王果真是荒唐
陸蒔蘭四處張望了望,就在這時,她瞥見一道人影走入不遠(yuǎn)處一座燈火通明的殿宇,她一眼就認(rèn)出那是霍寧珘身邊的藺深,她便猛地轉(zhuǎn)身,朝藺深的方向跑了過去。
“誒”那內(nèi)侍不料陸蒔蘭竟跑掉了,想追,卻發(fā)現(xiàn)她進(jìn)的是霍寧珘住的殿宇,哪里敢大喊大叫,也不敢追進(jìn)去。
恰好,藺深一回頭便看到了陸蒔蘭,她說自己有事找首輔,但霍寧珘還沒回來,藺深便讓人帶她進(jìn)去等候著。
畢竟是行宮,霍寧珘帶來的人少。陸蒔蘭獨(dú)自在后殿正堂,久久等不到人,她太累了,一時竟就在角落的椅子里打起了盹。等她發(fā)現(xiàn)有腳步聲靠近,立即睜眼站起來。
因起身太急,她的眼前是花的,一時也有些沒站穩(wěn),倒是全靠對方扶著她的手臂。
“多謝。”陸蒔蘭一邊道謝,看向?qū)Ψ剑瑓s是愣住。
一張俊冷的面容往下,霍寧珘裸著上身,只下身松松套著一條白綾長褲。
以陸蒔蘭的身高,映入眼簾的剛好就是對方胸膛的肌理,目光略微下移,便是窄勁精悍的腰線。
那是完全有別于她的,年輕而完美的男性身體,整個輪廓英偉優(yōu)美如鐫刻,皮膚泛著引人觸摸的玉器般的光澤。肌理線條流利分明,蘊(yùn)含著力量感和蠱惑人心的美感。
或許是因?yàn)榫嚯x太近,或許僅僅是因?yàn)檠矍澳腥说纳眢w確實(shí)足以讓任何女子面紅耳赤。
陸蒔蘭頓時心跳如雷,臉上像騰起了火似的,紅得驚人,也燙得驚人,她甚至下意識地發(fā)出了“啊”一聲低呼。雖然那驚呼聲極小,幾乎就是只張了張嘴,可近在咫尺的霍寧珘卻聽得清楚。
他也沒想到,夜宴回來,沐浴完了,竟還有個人在殿里不聲不響等著自己。
陸蒔蘭自是趕緊地別開了眼,她控制住自己想要奪門而出的沖動,硬是擠出了幾個字“謝謝首輔。”
霍寧珘的眼睛盯著面飛紅云的陸蒔蘭,面無表情扯過外袍,不緊不慢穿齊整,再握著腰帶的錘鍱扣頭扣好。
與陸蒔蘭的慌亂相反,霍寧珘舉止從容平靜,唯有眼波,卻是晦暗翻騰。
陸蒔蘭低頭看著自己的腳,覺得站在這兒實(shí)在煎熬。
她雖然經(jīng)常接觸到男性,但她在國子監(jiān)讀書時都是回外祖家里居住,同窗也都是斯文書生居多,在學(xué)校,誰也不會袒胸露乳有悖學(xué)禮。后來去巡視茶馬,雖然也見過不少打赤膊的漢子,但那些人,她見了也便見了,除了不喜,心里一點(diǎn)感覺也沒有。可沒有今天這樣大的反應(yīng)。
見霍寧珘沒讓她出去,陸蒔蘭主動道“下官先到外頭等著首輔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