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遠處,有無數(shù)馬蹄聲,聲聲震耳,逐漸靠近。
登天野拉緊韁繩,放慢速度。
不一會兒,就有一匹純白色的駿馬,瞬間越過葉云崖所在的馬車。
白馬一個人立,發(fā)出刺耳馬嘶,調轉方向,面對登天野一行人。
“這位兄臺。”
說話的是一個身著金袍,頭戴綸巾,腰懸長劍的少年。
少年金袍上,立領、箭袖處刻有威風凜凜的長劍刺繡,刺繡是純金絲線質地,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他立于純白駿馬之上,看著登天野,嗤笑一聲,道:
“前方乃是鬼城風尸城,凡人止步。你們莫要再靠近了。”
眉目間高傲不馴,好個神采飛揚的少年郎。
只可惜少年郎有些過于高傲了,勾著嘴角露出好似譏諷的笑容,一副鼻孔朝天,誰也看不起的模樣。
居然說他們幾個是凡人,這顯然不是眼神問題,是態(tài)度問題。
小子很囂張嘛。
葉云崖的目光很不友善的下移,望向男子腰間,想看看這小子是什么來歷。
那金衣高傲少年的腰間除了腰懸長劍以外,還佩戴有一塊能辨別身份的玉佩。
玉佩上有四個字時隱時現(xiàn)。
“神劍山莊”。
神劍山莊號稱是天道大陸第一霸主,與破天宗互相視為死敵。
身為破天宗的弟子,自然不會對神劍山莊弟子有什么好的觀感。
登天野亮出自己的腰牌,道:
“我等并非凡人,而是破天宗的弟子,前去風尸城驅鬼。”
“敢問道友如何稱呼?”
“登天野。”
“原來是登小將軍。”駿馬上的金衣男子客氣兩句,而后道:“不過,這次神劍山莊已經(jīng)接下了風尸城的任務。各位不必再多跑一趟,回去等好消息吧!”
登天野大怒,道:“你怎么稱呼?”
“我是神劍山莊第一劍神武不凡大人的二代弟子,謝澤。”
這簡介又臭又長,偏偏一個字也不能省略。
登天野哼了一聲,仰頭望天,不屑道:
“好,原來是謝澤道友。這次我們破天宗已經(jīng)接下了風尸城的任務,你就不用多跑一趟了,回去吧!”
那金衣修士慍怒道:“閣下莫不是在開玩笑嗎?”
登天野一腳踏在馬屁股上:“那你方才豈不是也在對我開玩笑!”
馬車內(nèi),莫懷嵐一把抓住登天野的手臂,擔心他會沖上去和謝澤互毆。
暴脾氣發(fā)作就不管不顧的小將軍,看起來很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好了。”
莫懷嵐拉著登天野,淡淡看了謝澤一眼:“多謝兄臺提醒。我們互不干涉,各憑本事前往風尸城驅鬼,如何?”
“哼。”
高傲少年謝澤調轉馬頭,“駕!”了一聲,疾馳而去。
身后,有十幾匹馬緊跟著謝澤,擦著四人乘坐的小馬車飛馳,將馬車上的窗簾卷起。
只留下無數(shù)揚起的塵土。
馬車內(nèi)一時無聲。
直到書生生憑從身后巨大的書箱中抽出一個小算盤,打得噼里啪啦響。
“這下子,成功驅鬼的可能性,足足提高了五成。神劍山莊的弟子啊!還是武不凡的二代弟子,請都請不起……”
“閉嘴!”
登天野一聲呵斥,成功讓書生住口。
葉云崖嘆了口氣。
本來吧,去風尸城驅鬼,這個任務就是Hard模式。
這下子,要從神劍山莊弟子手中奪鬼,干脆任務就變成了Impossible模式。
想完成冊立太子前的任務,還不如回去做個美夢,更靠譜一些。
登天野臉色鐵青,葉云崖唉聲嘆氣。
只有莫懷嵐,仿佛什么也沒發(fā)生的樣子,云淡風輕。
復又過了幾日。
一行人終于抵達風尸城。
四人排成一列,抬頭靜看。
天上黃云滾滾,風沙漫天。
碎木滿地,被太陽烤得著起火來。
四野之外,寸草不生,一副戰(zhàn)亂后的景象。
破舊的城門上,掛這個快要掉下來的牌匾,上面寫著“風蝕城”三個勉強才能分辯出的字。
葉云崖覺得,這三個字應該改一改,改成“鬼城”或者“死城”更合適。
“你為什么非要跟著我們驅鬼呢?”
葉云崖問跟在自己身后瑟瑟發(fā)抖的書生。
“你其實不必親自進入風尸城的,這樣更安全些。給你最后一次選擇的機會。”
生憑道:“我有必須要進去的理由。”
“比如?”
那書生抽泣道:“大姨!我那可憐的大姨媽啊。她含辛茹苦,撫養(yǎng)我長大成人,誰知她如此命苦!為了看望親戚,居然走進了風尸城這樣的絕地。無論讓我付出什么代價,我也要找到她的尸骨,報答她的養(yǎng)育之恩。”
“……好吧。”
葉云崖不再多說,四人依次走進風尸城內(nèi)。
風尸城內(nèi)略顯荒涼。
不遠處,有身穿灰衣的小販,守著攤位在賣饅頭。
小販的眼睛有一種莫名的渾濁,神情也有些呆滯。
四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葉云崖從袖中掏出一個瓷瓶,打開后對著自己眼睛滴了兩下。
瓷瓶中裝的是牛眼淚,將牛眼淚滴到眼睛中,便可以看透鬼怪的幻術。
葉云崖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