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認真的回答，讓家人忍俊不禁。大家笑著歸位，季釧抱著兒子，看了一眼姜格的肚子。剛生產(chǎn)完的女人，話題總是繞不開孩子。
“姜格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足月了吧？”
身邊季燃坐下了，姜格抬起手臂摟住了他，道：“嗯，超了預產(chǎn)期三天了。前幾天一直在醫(yī)院待產(chǎn)，沒什么動靜，醫(yī)生就讓我先回家過春節(jié)了。”
季釧笑著打趣道：“當時阿燃可是提前了十五天，你這個寶寶不會把阿燃沒待的那些日子給待夠了吧。”
超了預產(chǎn)期，姜格前幾天心境還有些變化，但這幾天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了。不管什么時候生，反正季錚和家人們都是在她身邊的。
年夜飯正在準備中，季錚自然也去幫忙了。年夜飯花樣多，準備時間久，廚房里一片忙碌。準備到下午五點多的時候，季錚抬腕看了看時間，洗了洗手從廚房里走了出來。
客廳里長輩們還在聊天，見季錚出來，季燃叫了一聲：“爸爸。”
季錚看了一眼客廳，梁清閣會意，道：“姜格在樓上，怎么了？”
“她到了晚飯時間了。”季錚道。孕婦一天多餐，季錚在的時候都會給姜格準備好，而他不在的時候，都會打電話提醒。年夜飯要晚上八點才開，季錚給姜格準備了牛奶和小餅干，先稍微吃一點。
說著的功夫，季錚笑了笑，拿了準備好的東西上了樓。
姜格肚子太大了，坐久了容易累，所以才到樓上來的。她坐躺在床上，正拿著房間里季燃的童話書看著。季錚拿了牛奶和餅干進來，姜格看了一眼，笑起來：“剛好餓了。”
說完后，姜格看了一眼時間，知道季錚是記著她晚飯的時間了。心下一暖，季錚過來坐下，姜格先挺著大肚子抱住了他。
“謝謝季先生。”
季錚手上的牛奶端得穩(wěn)穩(wěn)當當，低頭親了親她的頭發(fā)，笑著道：“季太太不客氣。”
姜格笑起來，拿了餅干吃了起來。
小餅干是孕婦專用的款，甜味很輕，但奶味很足，口感酥脆，格外好吃。怕吃得滿床都是，姜格下床又比較費力，季錚給她拿了紙巾墊在了她的懷里。
“年夜飯準備好了？”姜格喝了一口牛奶，看著季錚問道。
季錚用手指揩了一下她嘴角的餅干屑，溫聲道：“沒有。”
姜格笑起來，眼角彎彎，問道：“那你不去幫忙？”
“偷會懶。”季錚笑著說，清黑的眼底浮著溫柔，“想和季太太單獨待一會兒。”
有了孩子以后，兩人獨處的時間少了很多。但季錚總能找到時機，能夠和她單獨待一會兒。這是屬于夫妻倆的甜蜜時光，只有他們兩個在一起，自在隨意又甜蜜。
聽了季錚的話，姜格心下一甜，她笑起來，從餅干盒中挑了一塊餅干遞給了季錚。季錚低頭咬住，在咬住以后，牙齒輕輕往前一送，咬住了她的手指。
男人的牙齒力度不大，牙齒雖是硬的，但動作卻又很柔軟。十指連心，連著姜格的心底都酥酥麻麻的。
“你在吃什么？”姜格笑著看他，問了一句。
男人不慌不忙，松開她的手指，道：“吃糖。”
她對他而言就是蜜糖，身上的每一個地方，他的吻落下，就只能嘗到香甜的味道。
冬日的傍晚，太陽即將落山，將臥室里也染上了一層蜜意。姜格心里甜絲絲的，她身體往前探了一下，道：“我也要吃你的糖。”
季錚安靜地看著她，等待著她過來，姜格的手扶住了他的肩膀，朝著他的喉結咬去。但她還沒咬上喉結，動作就是頓住了。
熟悉的感覺襲來，姜格抬眸看向了季錚。
季錚在她頓住動作時，眉心就是一緊，姜格預產(chǎn)期超了，他比姜格還要緊張和小心。察覺到姜格的動作，季錚低下頭來，看向姜格。
沒等他問出來，姜格的身體緩緩松在了他的懷里，道：“羊水好像破了。”
客廳里長輩們正在聊天，廚房里小輩正在做飯，沙發(fā)上還有玩兒著的季燃和季灼，等季錚抱著姜格下樓時，大家瞬間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
“季錦！快去開車！姜格要生了！”梁清閣喊了一聲。
季錦火急火燎從廚房里跑了出來，黃怡君也跟了出來，邊跑邊道：“先送姜格上車，季燃和季灼我來看著。”
在夫妻倆出來后，季釧沖著廚房里正在忙碌的男人道：“老公，把廚房里的火都關了，先不做飯了！”
在井井有條的忙碌中，季灼道：“媽媽，我們?nèi)メt(yī)院嗎？”
季燃在看到媽媽被爸爸抱著下來時，小臉已經(jīng)嚇白了，他靠在了姐姐懷里，季灼抱著他安慰著：“阿燃不要怕！”
黃怡君還沒回答，季凡一手抱起季燃，一手抱起季灼道：“我?guī)е銈內(nèi)ァ！?
“那我?guī)е謰尅！贝蟛刚f了一聲。
大家安排的時候，季錦已經(jīng)先開車載著季錚和姜格離開了。他們走后，季凡和大伯父一人一輛，季釧家里開了一輛。
眨眼的功夫，家里一個人都沒有了。
姜格下午的時候有感受到陣痛，但陣痛不太明顯，她也就沒有在意。羊水破了以后，陣痛席卷而來，她整個人都蜷在了季錚的懷里。
季錦開車又穩(wěn)又快，在路上的時候，季顯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軍區(qū)醫(yī)院的人。等季錚到了以后，外面等待著醫(yī)生和護士就把姜格接了過來。
六點多鐘，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姜格和他的孩子好像都喜歡在夜里來。或許他們知道他們的母親是在黑暗中誕生的，他們想照亮黑暗，讓她不再孤單。
姜格躺在平車上，被推向了產(chǎn)房。季錚握著她的手，男人握住她的手力道不大，但修長的手指每一根都繃得很緊。
十指交握，姜格感受著男人手指下的跳動，抬眼看了看他。季錚也在看著她，他的眼底像是黑夜里的海，無邊無際，深沉渺遠。
在戰(zhàn)場上心理素質(zhì)強大的狙擊手，在她生產(chǎn)時，卻緊張的雙唇都抿成了一條線。姜格不是第一次見季錚這個樣子，上次季燃生產(chǎn)的時候他也是這個樣子的。原以為他經(jīng)歷了一次，這次會習慣一些，沒想到還是如此。
姜格看著他眼底的光芒，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女人的手相對于他來說，力度不大，但她好像是用了她所有的力氣，用來吸引他的注意力。在用上所有的力氣后，怕握疼了他，手又稍微松了些力氣。
感受到手上的力道，季錚會意，他俯身將耳朵貼在了她的唇邊，等待著她說話。
姜格的鼻尖碰到了他的耳垂，有些癢，陣痛都被這一點點的癢給磨去了。
“要不要打個賭？”
季錚回頭看了姜格一眼，她在笑。心底的緊繃感松弛了些，季錚想起了上次季燃出生前，兩人打得賭。
他看著姜格，抬手摸了摸她的臉，她臉上出了一層細汗，在他手里有些濕潤感。
“好，賭，你猜是男孩還是女孩？”
依然是讓姜格先選。
“我猜是女孩。”姜格笑著說。
季錚道：“好，那我猜是男孩。”
聽了他的話，姜格一笑，桃花眼里帶了些溫柔，她抬手摸著他的臉，安撫著他，道：“阿錚，別緊張。”
季錚淡淡一笑，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道：“好，我聽你的。”
姜格推進產(chǎn)房里的時候，季家人陸陸續(xù)續(xù)的到了。產(chǎn)房外，從八十歲老叟到三歲的孩童，皆在等待產(chǎn)房內(nèi)的結束。
家人們圍坐在那里，安靜地等待著，像是在產(chǎn)房外，圍上了一面最堅固，最安心，又最溫柔的屏障。
是日，晚上七點，姜格和季錚的第二個孩子出生，取名為燭。
燭，溫柔又明亮的光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