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宸還沒來得及觸到天花板,腰突然被人七手八腳的抱住。
“你在做什么”
前進(jìn)的步伐一頓。肖宸低下頭,徐樂桓和副經(jīng)理正死死揪住他的衣尾,臉上還露出驚恐的神情。
徐兄在一旁雙手抱肩,冷淡的臉上也浮現(xiàn)出驚詫。第一次碰到這么莽的人,他不可思議似的低笑一聲。
“帶了一只鳥,一只貓,就想硬闖看見這些痕跡,你還覺得是老鼠嗎”
如他所說的一樣,天花板上焦油般的污漬并非平面,反而凹凸有致、錯落不平。
若仔細(xì)看去,還帶了某種異樣的,使人感到不快的曲線。
世上總有這么些人,不愿意相信非自然的力量。在外出做法的日子里,徐兄早明白了這個道理,也見過無數(shù)因此吃虧的人。
而眼前這個為了酬金,急吼吼想“驅(qū)鼠”的,明顯就是其中之一。
他冷凝的目光下,肖宸被兩人拖了下來。
怪隼嫌棄的叫聲中,青年只能嘆息一聲“不能因為我們生意有沖突,就用肢體接觸來阻攔吧。”
得了趙經(jīng)理的委托,他演專家演得十分認(rèn)真。
與優(yōu)越感滿滿的表哥不同,另一人脾氣要好很多。
硬把人從梯子上拖下來,他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面帶為難“這樣吧,小兄弟。我們要在今晚做法”
“我們是神棍,又不會捉老鼠。你可以等在一旁,若到時候還覺得是老鼠,再抓也不遲。”
如果不考慮肖宸的真實目的,他倒十分為肖宸著想了。
另一人的冷哼中,肖宸想了想,竟然應(yīng)了下來。
他視線中,徐樂桓松一口氣。確認(rèn)過三樓的住客都已轉(zhuǎn)移,他從包里掏出符箓、朱砂,甚至還有半條手臂那么長的毛筆
肖宸心下好奇,見二人要開始布陣,不由在墻角坐下觀察。
墻壁被涂上繁復(fù)的圖案道法一事,講求陰陽自然。肖宸雖不識陣法,卻也能輕易看出朱砂中奔流的祥和之氣。
被這股氣息染得舒服,肖宸昏昏欲睡,突然咦了一聲。
他的視線中,墻壁上完成一半的法陣?yán)铮鞓坊赣痔硪还P。這一筆似鉤,橫亙在圓形之間;氣息瞬間像遇上了阻隔,呈獻(xiàn)出凝滯混沌之勢。
“誒。”坐在墻角的肖宸不由開口“這筆不對。”
筆尖一頓,徐樂桓皺著眉轉(zhuǎn)過頭。
肖宸還老神老在坐在墻角,摸著肩上那只鳥“不應(yīng)該用鉤。你這畫本如大江大流,氣勢恢弘;你卻在河流上平添一筆,就像好好的江流遇上溝壑,成了死水把這筆擦掉,畫圓潤些吧。”
徐樂桓一愣,仔細(xì)看去,心下不由微驚。
就像青年說的一樣,這一勾橫亙中央,似乎真的破壞了和諧他正欲說話,哥哥卻在這時打斷了他“他懂什么,不過是個抓耗子的。”
用眼角瞥過弟弟,青年冷哼一聲“你不會真信了吧”
天凌陣法是徐家看家陣法之一,經(jīng)過百年流傳,早已只剩殘卷。現(xiàn)在能復(fù)出世間,多虧徐家的前任家主扛此大任,親自將其補全。
家主近百歲高齡,參與過無數(shù)玄學(xué)大事。對于他的能力,后人有目共睹,只剩滿滿的信任,又哪有懷疑的道理。
想到這里,徐樂桓尷尬的摸摸鼻子,終是沒有理會。
被忽視在一邊,肖宸當(dāng)即無聊了起來,只能打了個哈欠。
他先安撫了一陣等得不耐煩的怪隼和七尾貓,又從口袋里拿出盒子,盯著小蛇發(fā)起了呆。蛇依然盤旋在杯底,不知要睡多久。
聞到陰邪之物,其他兩只小家伙都鬧騰得很,只有盒子里的這位還閉目養(yǎng)神,似乎全不在意。
也不知是小蛇還沒睡清醒,不喜歡吃邪物;還是單純的胃口過大,難以滿足。
殘破的項鏈埋在襯衫里,被體溫熨得微暖。肖宸正在發(fā)愣,殊不知徐家兄弟中的哥哥手中的工作告一段落,正驚詫的轉(zhuǎn)頭望來。
青年手上似乎捧了個什么,因為有段距離,讓人看不真切。
即使如此,他也莫名感覺到一陣異樣的氣息,無端掃平了走廊里的壓抑。
那是什么東西
心頭跳了兩下,徐兄皺起眉,強迫自己轉(zhuǎn)身,繼續(xù)涂完剩下的朱砂。
待陣法成型,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
等待的期間,肖宸甚至下去吃了頓飯,又小睡了一覺。等他打著哈欠回到三樓,徐家兄弟早已累得臉色蒼白,靠在墻角休憩。
見他真的回來了,徐兄冷哼一聲,緩緩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