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都是白袍起征,占地為王,但秦溯有著劉奇所沒有的忍性圓滑,做人兩面三刀,很會迂回討好人,至于背地里是怎么插刀子的,往往做得滴水不漏,讓人看不出來。
即使在眼里揉不得沙子的皇帝看來,秦溯這樣的人也不是沒有容忍的可能,所以在當(dāng)初朝廷趁著勢頭準(zhǔn)備討伐異姓王的時候,派去對付秦溯的兵力不過是小打小鬧,簡單警告一下就回來了。
由此也導(dǎo)致早年完全比不上劉奇的秦溯這幾年間也逐漸勢起,到現(xiàn)在,即便江北一方勢力公開與大黔朝作對,恐怕大黔朝先要做的也是安撫對方。
畢竟一個劉奇已經(jīng)夠他們頭疼的了。
以上,都是江奕通過劇情中的只言片語所做出的推測,秦文賦這個人在劇情中差不多算是一筆帶過,就簡單描寫了一下對方高調(diào)出席了一場秦溯舉辦的慶功宴會,然后中途因嫌宴上無聊,提早離席。
江奕猜測院子的主人是秦文賦而不是秦溯的原因很簡單,單看秦溯的人設(shè),都不像是個能放下自己打下的領(lǐng)土,又莽撞到親身闖入敵境的人。至于秦家的其他人,劇情中單薄得像個紙片人一樣,唯獨秦文賦還算有點個性。
秦文賦早就看見了步入的江奕,第一眼他也沒怎么注意,待到第二眼之后,眼睛就在江奕的身上挪不開了。
江奕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哪不對勁,凡是個人都要多看兩眼,也沒在意,總之就是平靜從容自然以對,事情發(fā)生了再見招拆招。
只見秦文賦帶著點不經(jīng)意的慵懶“這次送了什么來拿著東西,走近點讓本公子看看。”
江奕沒忽略對方眼中的警惕和不輕信。
門口觀察老奴仆的反應(yīng),讓江奕知道,這里的人其實對虎三本人并不了解,至少秦文賦應(yīng)當(dāng)是沒有見過虎三這個人。
本來虎三只是個專門跑腿的,的確沒有值得讓人注意的地方,只是此時此刻,再強撐虎三那跋扈的性情規(guī)格言行顯然不現(xiàn)實。
江奕抬步往前,沒有直視秦文賦的臉,躬身行禮,看上去不卑不亢。
向秦文賦揭開布,露出里面的青橘來,江奕道“回稟公子,我家主子送的是橘子。”
江奕自詡沒有露出破綻,言行舉止當(dāng)是自然。秦文賦心頭微起異樣,看過江奕兩眼沒看出異常,轉(zhuǎn)眼注意上了籃子里的青橘。
盯著青橘靜視幾息,秦文賦身子后仰,又靠回了榻上,擺了擺手“回去告訴你們主子,我一貫不愛吃青橘。”
江奕行禮應(yīng)是,完全不慌。
秦文賦特地等了會。
見江奕面不改色地應(yīng)下話,秦文賦戒心稍減,接著又道“不過,好歹是你家主子的一片心意,知道我想吃橘子便遣人送了過來,我又怎好意思拒絕”
“公子我也并非不曉事的人,眼下時節(jié)只出青橘,想吃橘子就得忍了它的酸澀。料想你家主子誠意滿滿,只是苦于現(xiàn)狀罷了,你說是不是”
江奕道“公子說的是。”
只是看似順了話地答。
秦文賦單手撐著下顎,聽見這回答,神情意味深長了兩息,緩緩閉上眼。
旁邊的中年人很眼色地上前一步,對江奕做出送客的手勢“我家公子乏了。既然東西已經(jīng)送到,閣下也聽過了我家公子的答復(fù),不便留客,請。”
江奕點了點頭,在侍從的引領(lǐng)下走出了門。
在江奕離開沒多記久,秦文賦睜開了眼,指向地上的那籃橘子“還放在那干什么,都拿去扔了,要送也不挑點好看的,擺在我這屋里實在礙眼。”
中年人吩咐人去扔橘子,為秦文賦倒了盞茶奉上“屬下見公子看了那送東西的人好幾眼,此人是否存在什么問題”
“問題問題是有的,首先氣質(zhì)就不怎么與品相符合”秦文賦呷了口茶,合掌道,“但是本公子看不出破綻,就近也沒看見易容的影子。”
“那”
“罷了,一個跑路的,不值得費心思在意。備紙筆,磨墨,我要書信一封,待我寫完后,這封信要快馬加鞭送去江北我叔父手上,就由你親自前去,以及,讓叔父早做準(zhǔn)備。”
中年人語帶試探“公子,莫不是”
秦文賦登時便哈哈笑了起來,末了,頗帶感慨地道“大風(fēng)大浪,大抵會在不久之后,于這皇城中大肆掀起了。”
出了院落的門,江奕仰頭看著天上艷陽,長長緩出了一口氣。
7號位問江奕在愁什么。
江奕道“先不提柔妃。前邊出現(xiàn)的瑞親王,為人陰險,只看中利益,擅過河拆橋,在劇情中就不是一個好相與的角色。剛和秦文賦打了個照面,如果秦文賦的身后代表著秦溯,那秦溯在這方面算是差不離。”
換而言之楚凜正不畏作死地與虎群謀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