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白黎軒出現(xiàn)了略微的猶疑。
隨即面無表情地走了過去。
仙味樓的躍澄魚每十年出一次,算一算時間差不多就是這幾個月了,等事情結(jié)束后,正巧和前輩一道去品嘗。
見無法令白黎軒產(chǎn)生動搖,帶著不甘,各系食物的香氣漸漸消弭。
轉(zhuǎn)眼白黎軒已經(jīng)過了喜恨怒懼四情。
喜,是令他見到自己重回太和宗,師門上下弟子仍親近地喚他為大師兄,師父天樞長老慢聲細(xì)語地為他指點修煉上的不足。
恨,是令他見到自己被天樞長老的一劍逼到跳下滅魔崖。
怒,是令他身處被聶生從背后偷襲的那一刻。
懼,是令他重臨自崖上掉落,從下往上看,離崖頂越來越遠(yuǎn)的無助與孤獨。
白黎軒頭朝下,身體急速下落,他閉上眼,不偏不倚地往前踏出一步。
天地陡然翻轉(zhuǎn),白黎軒身體穿透了呼嘯而來的颶風(fēng),回到了吊橋上。
五識重回白黎軒的身上,他又聽到了遠(yuǎn)處地下湖水靜靜流淌的輕微聲響,鼻前縈繞著尸體難聞的腐臭味。
抬眼的時候,看到江奕負(fù)手站在吊橋的對面,淡笑著看他。
白黎軒也輕輕勾起了自己的一邊唇角。
畫面轉(zhuǎn)回飄在半空中的江奕視覺。
時間大概過了有小一刻鐘,白黎軒始終表現(xiàn)得氣定神閑,唯一發(fā)生的狀況便是難得在途中停頓了一下,讓江奕的注意力霎時間高度集中。
事實證明那只是有驚無險,白黎軒仍舊穩(wěn)踩上了吊橋,緊張感在江奕心里煙消云散,轉(zhuǎn)而帶上了幾分好奇。
也不知道對方在幻境里經(jīng)歷了什么。
還好到目前為止一切都比較順利,江奕想。
這一念頭剛從腦子里飄過,緊接著他便看見白黎軒再一次停了下來。
眼角小弧度地彎下,繃緊的臉皮變得柔和,眸眼中不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但重點是,白黎軒偏過了頭,眼睛不再正對著吊橋的終點,而是邊上的細(xì)長尖銳的地刺
“前輩,有一句話我一直想告訴你。”
江奕心口發(fā)涼,幻境變化出了他的形態(tài)
他伸出去手,朝著白黎軒急躥近了半米遠(yuǎn),卻突然聽見冷峻男子唇齒未開,一句話中的每一個字都好似含著無限深情。
他輕聲說道。
“我心悅你。”
江奕如遭雷劈,整個人在飄浮的狀態(tài)下不受控制地倒轉(zhuǎn)半圈。
忙停穩(wěn),第一反應(yīng)先去看白黎軒,對方雖像是被幻境蠱惑了,但并沒有邁開腳步。
就算是這樣,快速鼓動的心跳卻沒辦法被江奕輕易忽略過去。
或許是他耳朵出現(xiàn)了問題。
或許幻境靈力溢出,對他產(chǎn)生了影響。
可行的解決方案,向第三方進行求證。
“老七,你有沒有聽到”
沒有,什么也沒有聽到。
“我記得你有隨時錄音的習(xí)慣。”
沒有,錄音器壞了,太忙沒空去修。
江奕語氣很冷靜“我拿2727撒嬌的錄音跟你換。”
江奕怔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對方會突然說出這一句話。
不過很快他又恢復(fù)了淡然,眼中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一絲溫柔和竊喜。
“那便到我面前來,我亦有話要告訴你。”
白黎軒眼瞼微垂“莫不是什么拒絕的話那晚輩不如不聽。”
江奕訝異道“你怎會這樣想”
“因我知曉自己與前輩之間沒有可能”
隱忍許久的情愫似乎爆發(fā)開來“晚輩早在兩年前就喜歡上前輩了,但你我同為男子,地位之差更是懸殊,我實在是”
在聽到白黎軒“兩年以前就喜歡上前輩”的時候,江奕的心跳速度更快了。
“為何沒有可能,為何要去顧及那些外物。”白黎軒話音未落,江奕便溫柔而強勢地打斷了他,“你來我面前,我仔細(xì)告知與你。”
白黎軒瞄了他一眼,執(zhí)拗地不肯動彈。
江奕見此,負(fù)在身后的手急躁地捏緊成拳,等了一會兒,見白黎軒打定主意鴕鳥到底,眼中閃過一抹不虞。
又很快消失不見。
他直接踏入吊橋,快步來到白黎軒面前半米遠(yuǎn)的地方,凝視著白黎軒的臉,換作寵溺嗔道“你啊,就是凡事都顧慮太多了。”
“如今我已向你邁出了這許多步。”微笑著,江奕對著白黎軒伸出了手,“你愿為我邁出這最后一步么”
白黎軒猛抬起頭,眼中雜糅了諸多情緒,似是不敢置信,似是驚喜至極。
但他卻做了一個江奕始料未及的動作。
抓住他的手腕,將江奕一把拽到了自己的懷中。
“謝謝你啊。”